他是一千年才出一個的人物,不信你試試,還能找出第二個嗎?
這話是2000年,法國《世界報》組織評選1001—2000年間的「千年英雄」,,蘇東坡是唯一入選的中國人。
他配不配?咱們先來看一組成就——
他的散文和歐陽修並稱「歐蘇」,是散文「唐宋八大家」之一;詩歌和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和辛棄疾並稱「蘇辛」;書法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稱「宋四家」,叫「蘇黃米蔡」;畫與文同並稱「蘇文」,創「士人畫」,開中國文人畫先河;思想學術上與其父弟並稱「三蘇」,創「蜀學」;政治上,他又被別人稱為黨爭中「蜀黨」的旗手……
雖然都是「並稱」的,但其實很多方面他都走出去了很遠,把和他「並稱」的人遠遠地拋在了後面。拿散文來說,歐陽修是他的老師,但是他的散文成就遠遠超過了歐陽修。不只是超過了歐陽修,也超過了宋代散文六家中的其他五個。如果拿到「唐宋八大家」中去比,韓愈是「文起八代之衰」的開先河的人物,蘇軾則是這「八大家」中的集大成者。
詩歌方面,黃庭堅是蘇東坡的門生,為「蘇門四學士」之一,黃庭堅雖然是江西詩派的開山鼻祖,但是其詩歌成就是不能和乃師相比的,他也不能跨入古代大詩人的行列。在宋代能算得上大詩人的,只有蘇軾和陸遊。陸遊更多的是以數量取勝,一生寫出近萬首詩,這在歷朝歷代都是不多的。
詞產生於南北朝,勃興於唐代。五代形成第一個高峰,以溫庭筠、韋莊等人的《花間集》及南唐皇帝李煜為代表。宋初經過柳永等文人的發展,包括晏殊、歐陽修這樣的政壇、文壇領袖,都積极參与到詞的創作中,從而形成詞史上的第二個高峰。但真正讓詞作為一種文學形式,其地位得到尊重和認可的則是蘇軾。
蘇軾把詩的風骨放進詞里,「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而開創豪放詞一派。到南宋,由於家國破碎,豪放詞成為詞的主流,出現了辛棄疾這樣的大詞人。不過就詞的藝術成就來說,除辛棄疾與蘇軾可有一比外,其他豪放詞人都沒有能超過蘇軾的。
繪畫上蘇軾師從文同,與文同一起創「湖州墨竹畫派」。他的繪畫不僅僅是繼承性的,還是開創性的。文同注重體驗,蘇軾曾贊他「胸有成竹」。而蘇軾自身卻反對繪畫重形似,追求繪畫的表現力。他說:「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把詩書畫結合起來,做到「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米芾曾記載蘇軾「作墨竹,從地一直起至頂。余問:何不逐節分?曰:竹生時,何嘗逐節生?」他甚至曾用硃砂畫過紅色的竹子。
有人問他,竹子沒有紅色的,為什麼畫「朱竹」?他回答道,竹子也沒有黑色的,為什麼大家要畫「墨竹」?隨性自然,筆隨意動。他首先提出了「士人畫」的概念,對後世「文人畫」的發展在理論上和實踐上都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宋四家」代表宋代書法的最高成就。「蘇黃米蔡」這一序列,是按什麼來排序的呢?是按年齡嗎?如果是這樣,無疑蔡襄年齡最大,應該是「蔡蘇黃米」。按官位嗎?那也應該是「蔡蘇黃米」。難不成是按音節?「蘇黃米蔡」剛好符合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四調。不過歷史上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排序方法。
有人說應該是按年齡,只不過這裡的「蔡」不是蔡襄,而是蔡京。因為蔡京的名聲太臭,才附會到蔡襄身上。但實際上,蔡襄的書法也是很厲害的。蘇軾曾對他有極高的評價:「獨蔡君謨天資既高,積學深至,心手相應,變態無窮,遂為本朝第一。」蘇軾評價他為「本朝第一」,雖有誇讚的成分,但他的書法成就自是不可小視的。
那麼這個排序又是按什麼來排的呢?蘇軾的字豐腴跌宕,天真爛漫。黃庭堅的字縱橫拗崛,昂藏郁拔。米芾的字俊邁豪放,沉著痛快。如果「蔡」指蔡京,蔡京的字姿媚豪健、痛快沉著。如果「蔡」指蔡襄,則蔡襄更是一個多面手,其正楷端莊沉著,行書淳淡婉美,草書散淡精妙,都非常漂亮。書法以創新為高,蘇軾的字有繼承性,更多的是創新性。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個排序應該是按藝術成就來排的。
關鍵是,蘇軾不只是某一方面的「第一」,而是一個全才,一個完美的綜合體。就這一點,整個宋代,乃至整個中國歷史上,能找出第二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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