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y 24, 2012

寒山僧踪的感悟

寒山僧踪的感悟


如落花一样,开落都是宿命,只要心怀宁静,只要淡然一切,便可以品到洒脱人生
  夜客访禅登峦峰,山间只一片雾朦胧。水月镜花,心念浮动,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天地有醍醐在其中,寒山鸣钟,声声苦乐皆随风,君莫要逐云追梦,拾得落红,叶叶来去都从容,君何须寻觅僧踪
  
  或者,我就是那个月夜访禅的人吧。说过的,见你定会是在夜里,见你定会是我一个人,见你定会着一袭白衫。红尘之上,曾经千百次设想与你不期而遇的时刻:我怎样出了泥淖,我怎样清静如莲,我怎样如你的女儿般站在你的面前。
  
  看不见你的目光,山间只是一片雾朦胧。是啊,当我还放不下这些想法,当我还执着于如何见你何时见你的时候,我依然还只是我,只是那个远远望你的我。
  
  水月镜花,心念浮动,空不异色,色不异空。我是知道的啊。一切月都是水中月,一切花都是镜中花,一切有都是没有,一切没有都是有。可是,当我张开手掌看那一片桃花时,我为何还依旧会落泪,为何还依旧会微笑?
  
  我知道,自己仍然只是在路上,而你,依然在远方等我。当我放下自己那一袭白杉,当我在你面前,可以开放和凋谢都随心,可以随心微笑,可以随心落泪,我便如那一片落花了吧。
  
  如落花一样,开落都只是宿命,我的泪与笑,都是慈悲。
  
  我可以回眸的吗?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就如我曾经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就如我曾经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然后,蓦然回首,然后,望见你。灯火阑珊的地方,你一直都在。
  
  不要转身,你要等我。等我回眸,然后,我们相视而笑,然后,我们息息都相通。
  
  醍醐就在天地间。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树一菩提,一叶一如来。不是有钟声吗?寒山之上,白云之端,声声苦乐都随风,君莫要逐云追梦。如果,可在山颠,可在云端,可在钟畔,可听钟鸣,那样是不是就可以微笑对红尘?是不是就可以微笑对众生?
  
  一切往都是来,一切来都是往,生皆灭,灭皆生。一笑拈花之间,可以轻轻放下一些,再放下一些。
  
  落红,叶叶来去都从容,君何须寻觅僧踪。或者,在某一片落花里,或者,在某一片落叶中。你说,只要从容,你随处都在。我还在寻什么呢?花也无须带回,叶也无须带回。我来过,在你的气息里呼吸过,在你的足痕里徘徊过,不须告诉你,不须你知道。
  
  你的呼吸便是梵唱,脉博跳动就是钟鼓,身体便是庙宇,两耳就是菩提,无处不是宁静。

寒山僧踪-佛学研究网的闡釋

寒山僧踪








              2006年6月5日 佛学研究网

夜客访禅登峦峰,
山间只一片雾朦胧。
水月镜花,心念浮动,
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
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寒山鸣钟,声声苦乐皆随风。
君莫要,逐云追梦。
拾得落红,叶叶来去都从容,
君何须,寻觅僧踪?
       

     
此曲类属佛韵,收藏于《云水吟》专辑(作曲:陈大伟,演出:古琴/龚一,箫/罗守诚),以古筝和箫吹奏成,清微澹远的琴音与温柔敦厚的箫声,琴箫和弦,自成一番人间难得的世外天韵,在心湖上荡漾,扩散……


  夜客访禅登峦峰,
  山间只一片雾朦胧,


     每听此曲首句,闭上眼睛就能在脑海中浮现一幅中国水黑画,一位白衣书生,手握折扇,在夜间巯密均匀的树林里沿石阶徒步而上,半空中飘散着枫叶。一种无比地安祥与宁静,可以驱逐世间一切的杂念与邪念,有着一种令人神之向往的境界。

  水月镜花,心念浮动,
  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世间富贵皆如云烟,事非成败转头便空,心念犹如水月镜花。空相即是色相(佛家用语),而色相亦是空相。意为:世间一切皆是空相,不可得也。

      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
  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前 句我不说想必大家也能了解了,而后句之气势磅礴是显而易见的,禅之气势连天地也不过是在于其中的,而依我的浅见,佛家崇尚的是物随心动,讲究一种“心宽陋 室敞,性定菜根香”境界。从唯物主义来说,菜根就是菜根,不可能香,陋室就是陋室,也不可能会宽敞的。但是禅语却能顿时使人茅塞顿开,看清眼见的一切事 物,不必强求那些所谓‘得不到’,不必过份追忆那些“己失去”。而我的见地是,只要努力,有些事也不必太过于苛求,世间万物皆由缘定,命里有时终须有。但 同时我也很欣赏一句句子“顺境时相信运气,逆境时相信自己”。看来我真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所以更需要寻求一份内心的平衡。
  寒山鸣钟,声声苦乐皆随风,
  君莫要逐云追梦,


     此句又替我们描绘了一幅美妙的画卷,寒冷的峦峰,钟声随着雾气弥漫、扩散开来,仿佛穿越了世间的一切,同时也为劝戒世人,对于功名利禄不必太过认真、执着的去追求。

     拾得落红,叶叶来去都从容,
  君何须寻觅僧踪。


     这 句结句是我整首词中最喜欢的一句,更是这首词的点睛之笔,一语双关,明见的是指每一片飘落的红叶都是那到的从容,如同一位女儿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劝君听 其自然莫再寻觅莫再强求。另一层寓意颇为深刻,人人都将如同这一片片的飘落红叶,最终扑向泥土的怀抱,我们应当更从容的面对它,而非过于执着的挽留,有些 事有些人须放手时便放手,不必太过于强求。要知道放弃也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态度,若能达到这个境界,我想世间之事多半也能看透了。清风明月是人人都能拥 有的,同样的一份平静的心境也是人人都能携手的。
     每 每听到此曲,便能荡涤我心中的污泥浊水,劝我与人为善,佛心应时时存于心中。现在社会运转的节奏过快,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我们的心理并没能随之提升, 所以有时需要时时提醒自己,闲来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夜深人静时用心聆听此曲,将自己置身于此山中,做一个白衣访禅人,拥有一份平坦的心情,宁静的心 境,又何尝不是美事一件呢?
注解:
    寒山:唐代诗僧,曾隐居浙江天台寒岩,自号寒山子”,善于作诗,有《寒山子诗集》流传于世。
     拾得:原是孤儿,被天台国清寺高僧丰干在赤诚山道拾得收养,故名拾得。
    寒山与拾得以友善齐名。因二人分别手持荷花与净瓶,所以民间称他们为和合二仙
”。
    寒山与拾得有一段对话很值得我们品味: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我如何处置乎?     拾得曰:你且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再看他。

相关美文:
  这曲《寒山僧踪》,音乐平稳流畅,如静静的夜,月光照在我的心,心里感觉一片宁静。歌词写得太妙了,先 是写景,再由景生情。深夜访禅登上了崎岖的山峦,天地与山间只是一片朦胧的雾,并没有市井的渲啸,更没有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功名利禄好似水中的月,镜中 的花,转瞬而逝。一切诸法,世出世法,皆为一合相皆是幻有,皆无自性。转眼看,还是只有佛法象明灯照亮众生。人间的苦与乐伴着寒山的鸣钟随风飘去。众生切 莫要君莫要逐云追梦,只看到眼前的利益,逐云追梦不可取,因为荣华富贵如云消雾散,如梦境幻灭,得到的也似黄昏的落日。要放下一切,老实念佛,去掉贪、 嗔、痴等一切恶念。象落叶一样,来来去去都从从容容。我们是赤条条地来到世界,也要赤条条地到西方极乐去。君何须寻觅僧的足迹,还是静下心来,老实做人, 老实念佛,一心向佛。

  无德禅师评价此曲:你的呼吸便是梵唱,脉博跳动就是钟鼓,身体便是庙宇,两耳就是菩提,无处不是宁静。

寒山大师简介

寒山僧踪(寒山拾得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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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客访禅登峦峰,山间只一片雾朦胧。
水月镜花,心念浮动,
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
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寒山鸣钟,声声苦乐皆随风,君莫要逐云追梦,
拾得落红,叶叶来去都从容,君何须寻觅僧踪?
 
 
山大师简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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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山(文殊)与丰干(弥陀)、拾得(普贤)合称「三圣」。他早年习儒,饱读诗书,后转而炼丹修道,继之受丰干禅师点化,至国清寺潜修佛法,并与拾得结为至交。寒山生性洒脱,不为世俗所羁,常以近似痴狂的游戏行径来点化世人。其诗清奇雅致,展现出心灵世界的宽广与自在。
    寒山,又称寒山子,是唐代著名的白话诗人和隐逸诗僧,亦为禅宗一代高僧。他不只闻名中国,在日本、美国也享有极高的声誉。
    寒山的身世和所处的年代,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主要活动在唐玄宗天宝年间,且足足活了一百多岁,因其在一首自叙诗里说:「老病残年百有余,面黄头白好山居」,可见他写这首诗时已满一百岁。
    插讲一段丰干饶舌的公案——丰干是唐朝天台山国清寺的和尚,当时有候补官闾丘胤者,在贫困潦倒之际,忽奉命牧台州。而正在拼当赴任时,猝患剧烈头痛,命在呼吸,但是他对佛法颇有因缘,幸得丰干大师往为治愈。胤 在感恩之下,因问台州尚有高僧何人?丰师告以国清寺寒山、拾得二僧,即文殊、普贤化身。胤到任后即往国清寺参谒寒山、拾得二大士。知客僧告以他们俩是疯颠 僧,大人如有吩咐,唤他们来就是了。胤以为不可。于是知客僧引胤至大寮(厨房)。即呼寒山、拾得!胤见了两师,立即伏地顶礼。寒、拾二人,即大笑奔往寒 岩,胤亦追至寒岩。寒山回首说:‘丰干饶舌!弥陀不识,礼我为何?’遂缩身入岩穴,其穴自合。
     因此我们可以得知,丰干是弥陀化身,寒山、拾得是文殊、普贤化身。至于寒山的生平和经历,前人的文章中没有记载,使得这位诗僧显得高深莫测、玄妙离奇,引起后代人的种种揣测。但是,寒山毕竟给我们留下了三百多首诗。只要细读这些诗,悉心领会,就会从字里行间体察到作者的思想感情,窥探到他写诗时的生活情景。虽然有的只是片言只语、雪泥鸿爪,但仍能由此而窥其全豹。
     寒山在诗中自叙「少小带经锄」、「从生是农夫」说明了他出生在农家,一边耕作,一边读书。他的家乡在那里呢?诗中也多次提到是陕西咸阳。「哀哉百年内,肠断忆咸京」、「寻思少年日,游猎向平陵」,正标明了是京都咸阳。寒 山在出家前,家境情况是比较优裕的。他和兄长住在一起,也结过婚,有妻儿,这可从他诗中看出。「少小带经锄,本将兄共居,缘遭他辈责,剩被自妻疏」。他曾 经发愤攻读,想考个功名。「书判全非弱,嫌身不得官」,落了个考场失利。他也想学武戍边,以身报国,「去家一万里,提剑击匈奴」,终也没有如愿。
     之后,他周游各地,浪迹天涯。「乐山登万仞,爱水泛千舟」。最后来到天台,就在寒石山上隐居下来,一住就是五六十年。他就以寒山为姓名,有意隐姓埋名,不让别人了解他过去的历史。「出生三十年,尝游千万里」,「一向寒山坐,淹流三十年。昨来访亲友,太半入黄泉。」可见他在寒山住了三十年后,曾出外访过亲友,也回过家乡咸阳。但是,「那堪数十年,亲旧凋落尽」,家乡已人事全非了。从此以后,他就以寒山为家,终老山中。「昔日经行处,今复七十年。」「余今头已白,犹守片云山。」、「寒山子,长如是。独自居,不生死。」留下了千古绝唱。
    从以上这些诗句连贯起来看,寒山的生平经历就很清楚了,用不著去妄加猜揣,他自己在诗中就已经告诉了人们,关于他的来龙去脉。
    可能因为寒山的诗大部分极富佛教色彩,也可能他使用的语言是老百姓说的一般白话,甚至有不少方言俚语,因此颇受广大民众欢迎,但正统的文人却不屑一顾。从 十二世纪到十八世纪末近六百年中,寒山诗一直被排斥在正统文学之外,未列入大雅之堂。至今之所以能保存下三百多首寒山诗,全靠民间印行的本子,才得以流 传。但是,在佛教的圈子里,寒山诗颇为得道高僧所喜爱,且被广为称道。同样以诗僧出名的禅宗大师贯休(公元八三二-九一二年),在诗中对寒山大师表达出无限崇敬之情:
          不见高人久,空令鄙吝多。
          遥思青嶂下,无奈白云何。
          子爱寒山子,歌唯乐道歌。
          会应陪太守,一日到烟萝。
    到了民国,特别是「五四」新文化运动风起云涌时,寒山诗受到充分重视。寒山在文坛正式以诗人身份占一席之地。「五四」新文化健将胡适先生对寒山发生了很大 兴趣,花了一番工夫来考证他的生平年代,认为寒山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早的白话诗人之一,他在公元一九二八年所著的白话文学史中,寒山与王梵志、王绩三人并列 为唐代早期的三位白话诗人。这和「五四」的新思潮白话文运动有密切的关系。
    作 为一代诗僧,寒山写的诗自然以弘扬佛法的诗为最多。他劝人要「早觉悟」、「修行在今日」,儆戒那些「五逆十恶辈,三妻以为亲。一死入地狱,长如镇库银。」 虽然他这些「轮回报应」的诗被正统认为是「偈」,不能算是诗,不予认同,但老百姓还是认为讲出了人生的某些哲理而争相传诵。特别是抒发自己参禅的心得体会的诗,更把人带到一种毫无烟火气的玄妙境界。「廓然神自清,含虚洞玄妙」「寂寂绝尘埃」,「逍遥无寄托」,确是反映他割断俗念、一心皈依的心境。如「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这样的名篇,已成为寒山的代表作。不要说在中国,在日本、在欧美也十分流行,不少人能背诵。应该说,到他后期隐居寒石山后,诗写得分外空灵飘逸,成为一种美的极致。「高高顶峰上,四顾极无边。独坐无人知,孤月照寒泉。」「千云万水间,中有一闲士。白日游青山,夜归岩下睡。」「石床临碧沼,虎鹿每为邻。自羡幽居乐,是为象外人。」「倏尔过春秋,寂然无尘累。快哉何所依,静若秋江水。」这样的诗句,俯拾皆是,如琉璃、如水晶般剔透晶莹。
  除宣扬佛家教义外,寒山诗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劝世警俗的。这类诗带有很强的哲理性,如同人生格言。像提倡孝亲教子的,如「养子不经师,不及都亭鼠。」、「不报父母恩,方寸底模样。」;教人谨慎地择居交友的,如「卜居须自审」、「他贤君即与,不贤君莫与。」;教人为人处世的,如「不须攻人恶,何用伐己善。」等等,不胜枚举。
    当然,寒山从自身的经历,深感官场的黑暗,社会的不公,贫富不均,正邪不分,他写了不少政治讽喻诗,上面已列举一些,这儿就不再赘述了。
  寒山诗为何能在日本百年来享有很高的地位?这与日本崇尚佛教精神有关。故而具有宗教(特别是禅宗)意味的诗在日本所得的评价远胜于中国。佛 家三法印以涅槃寂静为最高境界,所以「情」字在佛门经典中要根绝,「欲」字更要彻底摒除。印度僧人不写诗,中国佛家承继印度僧人的精神,一般也不大写诗。 但是有的高僧受儒学影响较大,有的本身在出家前就是文人,写诗作赋是平常事,所以也随缘应酬写点诗,但并不在这上面耗费过多心力。寒山虽已出家,并未剃 度,尚保持文人隐士气质,因而能成为一代诗僧。
  但是日本僧人就不一样了,戒 律不及中国严谨。特别禅宗由中国渡海到东瀛后,成为日本僧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因此在日本诗的传统里,日本僧人爱作诗的风气远比中国还盛,很多一流的日本诗 人都是僧人。如十二、十三世纪的《新古今集》中的西行法师,又如十七世纪俳句大师松尾芭蕉,都是著名的诗僧,写了很多具有佛教意味的诗。寒山的诗中有不少 禅宗的道理,宗教意味很浓,自然受到日本各阶层人士的欢迎。如「碧涧泉水清,寒山月华白,默知神自明,观空境逾寂。」能不令人击节赞赏吗?另外一个原因,日本人一向欢迎中国诗里白话成份较多的诗。通俗、易懂,琅琅上口,如白居易和元稹的诗在日本的地位远比在中国高。
  寒山的诗最突出的特色是通 俗、自由。他各种内容的诗作,基本上都是用通俗浅显的语言来表达,甚至大胆地引用俗谚方言,正符合日本人的审美情趣,使得寒山在日本成为评价很高的诗人。 寒山的诗因通俗、简明、流畅,而被正统文人所轻视;而在日本却长盛不衰,像棵常青树,这种有趣的现象是非常耐人寻味的。日 本人热衷寒山诗,是因为同属东方人种,在文化心理和文学渊源上有很密切的血缘关系,这不足为怪。奇怪的是:寒山诗能在二十世纪的西方大为风行,吸引很多当 代的美国青年,特别是嬉皮竟对寒山如此热中,确是令人惊叹不已。因为在时间上说,相隔了一千年;从地理空间上说,分别在东西半球;从思想和文化背景上说, 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这些有意把自己打扮得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尘污满面的嬉皮,怎么会找到寒山、视其为精神领袖、把他奉为宗师呢?
  这是因为欧美成为高度工业化 的社会后,一切全都变得刻板机械,生活也变得枯燥无味。「自我」失落了,人生失去了乐趣,一切都变得物化和僵化。为了找回失去的精神世界,重新获得「自 我」,西方的青年把目光投向遥远的东方,发现东方的文明和宗教中,有能使心灵得以解脱的一种玄机哲理。于是,禅宗就在美国大大风行起来。
  一接触到禅宗,必然要接触禅 宗大诗人寒山。他们发现在东方这高山上,在寒岩深处、云雾缭绕之中,有这样一位破衫敝履、临风浩歌的中国古代高士先哲。这和他们这群现代流浪汉,不光外形 相似,心灵也十分相通。他们欣喜欲狂、欢呼雀跃,终于找到了心中顶礼膜拜的偶像,因此把寒山引以为精神领袖。这 在美国克洛厄(Jack      Kerouac)所著的《法丐》一书里有充分的反映。《法丐》是克洛厄一本自传体小说。描写他同英文《寒山诗》翻译者史奈德的一段友谊。书中写他如何听史 奈德宣讲寒山精神,翻译寒山的诗。在《法丐》中对寒山进行了酣畅淋漓的描写,把美国人理解的寒山精神发挥到极致。这可说是西方人通过寒山这个人了解到的东 方精神、看到的东方世界。
  寒山早期为饱读诗书的儒生, 而后炼丹修道,三十岁归隐山林,后受丰干禅师点化成为得道高僧。他扑朔迷离的身世、潜在的心理素质、玄远美妙的诗境,值得我们作深入的探求和研究。正如缥 缈的寒石山上永远回响著木鱼清磬,那样飘逸,又那样空灵,一声声飘落在人们心田,隽永且又耐人寻味。我们可从这永恒的白发皤皤的诗僧身上,领悟人生的真 谛。你彷佛能看到他嶙峋的双颧,深陷的眼眶,如千年古潭映泛著青幽的光。他那如炬的目光,彷佛望穿一切世间真相。于是,生死、时空,一下子都没有了距离和 差异,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只有灵光,只有菩提,只有一个吉光灿烂的大千世界,一种亘古不朽的精神。

Thursday, May 17, 2012

寒山、拾得、豐幹--風狂三聖僧

寒山、拾得、豐幹--風狂三聖僧

作者: 不詳

寒山、拾得、豐幹--風狂三聖僧寒山,一個看似瘋癲的出家人,
拾得,一個路邊拾回的野孩子,
豐幹,終日漫步雲端得騎虎和尚,
這三位「大士」湊在一塊兒,會發生什麼趣事?
樹林中,村屋裡寫滿醒世的詩句,
提醒世人好好用功,各自努力。
菩薩化身天台三聖,不可貌相,
人間處處有菩薩,珍惜寶貴的因緣……
雖已是晚春的早晨,空氣還冷冽得很,因為夜裡寒冷而在葉尖上形成的露珠,隨著早晨的微風,輕輕滾動。 可是,那一列奔往天台山國清寺的隊伍,卻是個個滿頭大汗。 他們因為劇烈喘息而呼出的白氣,和天台山縹緲的雲氣,似乎結合在一塊兒了。 讓人搞不清楚,到底圍繞在身旁的騰騰霧氣,是山氣? 還是汗氣?
隊伍裡的每個人,沿著石階,腳不沾地似的,迅速的往上爬升,很快的又越過一個小山頭。 在輕微的山風中,除了傳來腳步移動的沙沙聲和粗重的喘息聲,林間的鳥兒早就被這一群隊伍嚇跑了,不再發出喧嘩的鳴叫,把偌大的山野讓給這個趕路的隊伍。
「快!再快一點!」這道命令,出自四個大漢所扛的轎子。 由聲音可以判斷,裡面的人很急,巴不得立刻飛抵國清寺。
原來,這轎子裡坐的是新派任到台州的太守閭丘胤,據可靠的消息來源,天台山國清寺裡,住著兩位大菩薩,一位叫寒山,一位是拾得。 這可是大好的機緣,如果可以面見兩位大菩薩,親承法誨,又可以供養他們,豈不是太棒了嗎!
可是沒想到,國清寺裡的上上下下竟不這麼認為,因為寒山只不過是個流浪漢,而拾得也不怎麼樣,是個在廚房洗碗筷、倒餿水的小沙彌,哪有菩薩的德行呢? 至於提供消息的豐幹禪師,和那兩人比較起來,好像還有兩把刷子,因為他敢騎著老虎,滿山遍野的跑來跑去。 不過,他留在國清寺的期間,也只是個舂米的僧眾,既不會講經說法,更不是持戒嚴謹的大律師。 所以,一個朝廷命官來找菩薩,大概是開玩笑的吧!
但是,當寒山、拾得避入寒巖,豐幹也不再回國清寺,符合「佛菩薩應化世間,道破身分,隨即入滅」的原則後,大家開始陸續的追想,才發現,他們的行持的確有過人之處。 而他們所留下來亦詩亦偈的文字,在在都直指人心,非是一般世智辯聰的人能寫的出來的。 尤其是豐幹禪師提醒閭丘胤的話語:「見之不識,識之不見,若欲見之,不得取相。」不僅是當時的警語,即使是現代,我們依舊應該奉為圭臬。
而經過時代的變遷,寒山的詩目前留存有三百一十四首,拾得的詩偈有五十餘首,但卻倍受爭議。 有人認為閭丘胤的《天台三聖詩集序》,全是怪力亂神之說。 也有人主張,這些詩偈都是後人偽造的,即使是閭丘胤這號人物,也是虛構的。 但是趙滋藩先生經過考據後,卻相信,雖然寒山、拾得及豐幹三位僧侶的生平,在史書上沒有記載,可是閭丘胤這個名字,確實出現在清康熙六十一年所出版的《歷代官制——台州職官題名錄》中,所以他在《寒山子其人其詩》一書中說:
「關於寒山子的行狀,見於同時代人的記載者,首推閭丘胤的《天台三聖詩集序》,寒山、拾得的詩,能夠不在竹木石壁,村墅人家廳壁,或土地堂壁上滅沒,得以 流傳後世,閭丘胤實居首功,而道翹也功不沒。……這是歷史的目擊者所作的第一手記錄與見證,其可信度,不應等閒視之。」
因此,寒山、拾得的書,可能無法像其他高僧小說一樣,清楚的交待他們的生平與成就,但是透過和我們一樣都是凡人的閭丘胤,也許我們一樣得到第一手的寶貝,實實在在、清清楚楚。

寒山拾得(和合二仙)傳說

寒山拾得(和合二仙)傳說


在我國傳統的婚禮喜慶儀式上,常常掛有“和合二仙”的畫軸。 但見畫軸之上兩位活潑可愛、長髮披肩的孩童,一位手持荷花,另一位手捧圓盒,盒中飛出五隻蝙蝠。 他倆相親相愛,笑容滿面,十分惹人喜愛,人們藉此來祝賀新婚夫婦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和合二仙”是我國民間的愛神。 他們手持的物品,件件都是有講究的。 那荷花是並蒂蓮的意思,盒子是像徵“好合”的意思,而五隻蝙蝠,則寓意著五福臨門,真是大吉大利! 實際上“和合二仙”本是肉身凡胎,並非仙人,他們都是唐代人。 他們的名字,一位叫寒山,另一位叫拾得。 寒山和拾得都是僧人,寒山是個詩僧、怪僧,曾隱居在天台山寒巖,因名寒山,他的詩寫得很美,但脾氣卻十分怪癖,常常跑到各寺廟中“望空噪罵”,和尚們都說他瘋了,他便灑笑而去。 曾在天台國清寺當過廚僧,與寺中的拾得和尚相見如故,情同手足。 拾得是個苦命人,剛出世便被父母遺棄,拋棄在荒郊,幸虧天台山的高僧豐乾和尚化緣經過,慈悲為懷,將其帶至寺中撫養,並起名“拾得”,在國清寺中將他受戒為僧。 拾得受戒後,被派至廚房乾雜活,當時寒山還沒有到國清寺,但拾得常將一些餘羹剩菜送給未入寺的寒山吃,他們真謂貧賤之交。 國清寺的豐乾和尚見他們如此要好,便讓寒山進寺和拾得一起當國清寺的廚僧。 自此後,他們朝夕相處,更加親密無間。 寒山和拾得在佛學、文學上的造詣都很深,他倆常一起吟詩作對,後人曾將他們的詩彙編成《寒山子集》三卷。 這兩位繼豐幹以後的唐代高僧,於唐代貞觀年間由天台山至蘇州妙利普膽塔院任住持,此院遂改名為聞名中外的蘇州寒山寺。 我國民間珍視他倆情同手足的情誼,便把他倆推崇為和睦友愛的民間愛神。 至清代雍正年間,雍正皇帝正式封寒山為“和聖”、拾得為“合聖”,“和合二仙”從此名揚天下。
唐代天台道士杜光庭《仙傳拾遺》(見《太平廣記》卷五十五)載:
“寒山子者,不知其名氏。大歷(766-779年)中,隱居天台翠屏山。其山深邃,當暑有雪,亦名寒巖,因自號“寒山子”好為詩,每一篇一句,輒題於樹間 石上。有好事者隨而錄之,凡三百餘首,多述山林幽隱之興,或譏諷時態,能警勵流俗。桐柏徵君徐靈府序而集之,分為三卷,行於人間。十餘年忽不復見……”
寒山子是唐代白話詩僧,三十餘歲離家,三十六歲隱居天台素有人間仙境美稱的明岩、寒巖一帶,歷時七十餘年,創作了三百餘首極富有哲理的詩詞,是中國最早的白話詩的代表。 他的詩以清新優雅、超凡出俗的意境及由淺入深的哲理,尖銳、深刻的諷刺、循循善誘的勸導,獨樹一幟、開千古一家之風流。 台灣著名學者陳慧劍先生稱寒山子是中國文化透過孔子的鋼筋,老莊的水泥、沙,釋迦的水,結合而成的堅固文化大廈。
寒山子詩的的精妙所在,是他的國際上的影響,奠定了他在作為太平洋文化圈主要組成部分、天台山文化中的地位。 天台山儒、釋、道文化融為一體,寒山子詩在長期沉寂後,終於以它特有的魅力脫穎而出,不僅在國內廣泛流傳,而且超載國界,漂洋過海,受到眾多國家文化名家的賞識和推崇。 寒山子詩已譯為日語、英語、法語等。 在國際上形成寒山熱。

寒山・拾得--作者:姚大鈞

作者:姚大鈞


寒山
唐代隱士,與豐干、拾得並稱天台三聖,族姓、鄉貫皆不詳,因居於天台始豐縣西七十里的寒岩幽窟中,故稱寒山(子)。有謂太宗貞觀(627~649)中生人。
寒山大師面貌枯瘁,布襦零落,戴樺皮冠,穿木屐,常至國清寺,與拾得收拾眾僧之殘飯菜滓,置於巨竹筒內,二人負之相攜而入寒岩。有時於廊下徐行,或 叫噪凌人,或望空漫罵。寺僧不耐,乃以杖逼逐。然寒山則翻身撫掌,呵呵大笑而徐退。其時,台州刺史閭丘胤曾苦於頭痛之症,蒙天台山國清寺僧豐干治療,並自 豐干處聽聞‘天台山有寒山文殊、拾得普賢賢者’,乃親自登山至國清寺,參訪寒山。然寒山見太守來,並不與之多作談論,且即歸寒岩,而消失蹤跡。閭丘胤乃命 僧人道翹尋其遺物,獲得書寫於林間樹葉、村家屋壁上之詩頌三百餘首,遂編錄成書,題曰《寒山詩》。其詩具有脫俗的氣韻與禪機,對於世俗名利榮華,全不措 懷。不唯具有徜徉於大自然的坦蕩胸懷,而且往往有警醒佛教徒的精辟之句,因此甚為後人所推重。


拾得
唐朝天台山僧,為國清寺之散聖之一,與寒山並稱於世。相傳天台山之豐干曾於山中赤城道側,忽聞小兒啼哭,尋得一年約數歲的孩童,故為取名拾得,此即 為師之來歷。豐干將其帶回國清寺撫養,托付典座僧。後沙門靈熠攝受之,令掌理食堂、香燈事宜。一日,師忽登座,與佛像對盤而食。又呼憍陳如為‘小果聲 聞’,傍若無人,執箸大笑。眾僧遂驅逐之。時,靈熠咨詢尊宿而免其堂任,改令任廚內洗濯滌器之事。事畢,拾得即澄濾食滓,以筒盛之。寒山來,則取去。
其時,僧廚下食,每為烏鳥取食而狼籍不堪,師乃以杖責打護法伽藍神像二三下,訶斥雲︰‘你未能護食,又怎能護伽藍。’當晚,伽藍神托夢告知全寺僧眾,明日諸僧說夢皆相符。一寺驚異,方知師非常人。
師又於寺莊牧牛,歌詠呼天。一日,寺僧布薩,拾得驅牛至眾僧所集堂前,倚門撫掌大笑雲︰‘悠悠者聚頭。’當時持律首座斥責雲︰‘瘋人為何喧擾妨礙說 戒。’師謂︰‘我不放牛,這群牛多是職掌此寺僧事之人。’師便呼喚各亡僧法號,牛各應聲而過,眾人為之愕然。其行事率皆如此。今傳《寒山詩集》中,附有拾 得偈語若干首。

寒山・拾得(傳顏輝繪,元代,現藏東京國立博物館)
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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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拾得詩》全集

《寒山拾得詩》全集


寒山凡讀我詩者,心中須護淨。 慳貪繼日廉,諂曲登時正。
驅遣除惡業,歸依受真性。 今日得佛身,急急如律令。

重岩我卜居,鳥道絕人跡。 庭際何所有,白雲抱幽石。
住茲凡幾年,屢見春冬易。 寄語鐘鼎家,虛名定無益。

可笑寒山道,而無車馬踪。 聯谿難記曲,疊嶂不知重。
泣露千般草,吟風一樣松。 此時迷徑處,形問影何從。

吾家好隱淪,居處絕囂塵。 踐草成三徑,瞻云作四鄰。
助歌聲有鳥,問法語無人。 今日娑婆樹,幾年為一春。

琴書須自隨,祿位用何為。 投輦從賢婦,巾車有孝兒。
風吹曝麥地,水溢沃魚池。 常念鷦鷯鳥,安身在一枝。

弟兄同五郡,父子本三州。 欲驗飛鳧集,須徵白兔遊。
靈瓜夢裡受,神橘座中收。 鄉國何迢遞,同魚寄水流。

一為書劍客,二遇聖明君。 東守文不賞,西征武不勳。
學文兼學武,學武兼學文。 今日既老矣,餘生不足雲。

莊子說送終,天地為棺槨。 吾歸此有時,唯須一番箔。
死將餵青蠅,吊不勞白鶴。 餓著首陽山,生廉死亦樂。

人問寒山道,寒山路不通。 夏天冰未釋,日出霧朦朧。
似我何由屆,與君心不同。 君心若似我,還得到其中。

天生百尺樹,剪作長條木。 可惜棟樑材,拋之在幽谷。
年多心尚勁,日久皮漸禿。 識者取將來,猶堪柱馬屋。

驅馬度荒城,荒城動客情。 高低舊雉堞,大小古墳塋。
自振孤蓬影,長凝拱木聲。 所嗟皆俗骨,仙史更無名。

鸚鵡宅西國,虞羅捕得歸。 美人朝夕弄,出入在庭幃。
賜以金籠貯,扃哉損羽衣。 不如鴻與鶴,颻颺入雲飛。

玉堂掛珠簾,中有嬋娟子。 其貌勝神仙,容華若桃李。
東家春霧合,西捨秋風起。 更過三十年,還成苷蔗滓。

城中娥眉女,珠珮珂珊珊。 鸚鵡花前弄,琵琶月下彈。
長歌三月響,短舞萬人看。 未必長如此,芙蓉不耐寒。

父母續經多,田園不羨他。 婦搖機軋軋,兒弄口口過口過。
拍手摧花舞,支頤聽鳥歌。 誰當來歎賞,樵客屢經過。

家住綠岩下,庭蕪更不芟。 新藤垂繚繞,古石豎巉岩。
山果獼猴摘,池魚白鷺銜。 仙書一兩卷,樹下讀喃喃。

四時無止息,年去又年來。 萬物有代謝,九天無朽摧。
東明又西暗,花落复花開。 唯有黃泉客,冥冥去不回。

歲去換愁年,春來物色鮮。 山花笑淥水,岩岫舞青煙。
蜂蝶自云樂,禽魚更可憐。 朋遊情未已,徹曉不能眠。

手筆太縱橫,身材極瑰瑋。 生為有限身,死作無名鬼。
自古如此多,君今爭奈何。 可來白雲裡,教爾紫芝歌。

欲得安身處,寒山可長保。 微風吹幽松,近聽聲逾好。
下有斑白人,喃喃讀黃老。 十年歸不得,忘卻來時道。

俊杰馬上郎,揮鞭指綠楊。 謂言無死日,終不作梯航。
四運花自好,一朝成萎黃。 醍醐與石蜜,至死不能嘗。
有一餐霞子,其居諱俗遊。 論時實蕭爽,在夏亦如秋。
幽澗常瀝瀝,高松風颼颼。 其中半日坐,忘卻百年愁。
妾在邯鄲住,歌聲亦抑揚。 賴我安居處,此曲舊來長。
既醉莫言歸,留連日未央。 兒家寢宿處,繡被滿銀床。
快搒三翼舟,善乘千里馬。 莫能造我家,謂言最幽野。
岩岫深嶂中,雲雷竟日下。 自非孔丘公,無能相救者。
智者君拋我,愚者我拋君。 非愚亦非智,從此斷相聞。
入夜歌明月,侵晨舞白雲。 焉能拱口手,端坐鬢紛紛。
有鳥五色彣,棲桐食竹實。 徐動合禮儀,和鳴中音律。
昨來何以至,為吾暫時出。 儻聞弦歌聲,作舞欣今日。
茅棟野人居,門前車馬疏。 林幽偏聚鳥,溪闊本藏魚。
山果攜兒摘,皋田共婦鋤。 家中何所有,唯有一床書。
登陟寒山道,寒山路不窮。 谿長石磊磊,澗闊草濛濛。
苔滑非關雨,松鳴不假風。 誰能超世累,共坐白雲中。
六極常嬰困,九維徒自論。 有才遺草澤,無藝閉蓬門。
日上岩猶暗,煙消谷尚昏。 其中長者子,個個總無褌。
白雲高嵯峨,淥水盪潭波。 此處聞漁父,時時鼓棹歌。
聲聲不可聽,令我愁思多。 誰謂雀無角,其如穿屋何?
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澗濱。 啾啾常有鳥,寂寂更無人。
磧磧風吹面,紛紛雪積身。 朝朝不見日,歲歲不知春。
少年何所愁,愁見鬢毛白。 白更何所愁,愁見日逼迫。
移向東岱居,配守北邙宅。 何忍出此言,此言傷老客。
聞道愁難遣,斯言謂不真。 昨朝曾趁卻,今日又纏身。
月盡愁難盡,年新愁更新。 誰知席帽下,元是昔愁人。
兩龜乘犢車,驀出路頭戲。 一蠱從傍來,苦死欲求寄。
不載爽人情,始載被沈累。 彈指不可論,行恩卻遭刺。
三月蠶猶小,女人來採花。 隈牆弄蝴蝶,臨水擲蝦蟆。
羅袖盛梅子,金鎞挑筍芽。 鬥論多物色,此地勝餘家。
東家一老婆,富來三五年。 昔日貧於我,今笑我無錢。
渠笑我在後,我笑渠在前。 相笑儻不止,東邊復西邊。
富兒多鞅掌,觸事難祇承。 倉米已赫赤,不貸人鬥升。
轉懷鉤距意,買絹先揀綾。 若至臨終日,弔客有蒼蠅。
餘曾昔睹聰明士,博達英靈無比倫。
一選嘉名喧宇宙,五言詩句越諸人。
為官治化超先輩,直為無能繼後塵。
忽然富貴貪財色,瓦解冰消不可陳。
白鶴銜苦桃,千里作一息。 欲往蓬萊山,將此充糧食。
未達毛摧落,離群心慘惻。 卻歸舊來巢,妻子不相識。
慣居幽隱處,乍向國清中。 時訪豐幹道,仍來看拾公。
獨回上寒巖,無人話合同。 尋究無源水,源窮水不窮。
生前大愚癡,不為今日悟。 今日如許貧,總是前生作。
今生又不修,來生還如故。 兩岸各無船,渺渺難濟渡。
璨璨盧家女,舊來名莫愁。 貪乘摘花馬,樂搒採蓮舟。
膝坐綠熊席,身披青鳳裘。 哀傷百年內,不免歸山丘。
低眼鄒公妻,邯鄲杜生母。 二人同老少,一種好面首。
昨日會客場,惡衣排在後。 只為著破裙,吃他殘蓓麥婁。
獨臥重岩下,蒸雲晝不消。 室中雖暡靉,心裡絕喧囂​​。
夢去遊金闕,魂歸度石橋。 拋除鬧我者,歷歷樹間瓢。
夫物有所用,用之各有宜。 用之若失所,一缺復一虧。
圓鑿而方枘,悲哉空爾為。 驊騮將捕鼠,不及跛貓兒。
誰家長不死,死事舊來均。 始憶八尺漢,俄成一聚塵。
黃泉無曉日,青草有時春。 行到傷心處,松風愁殺人。
騮馬珊瑚鞭,驅馳洛陽道。 自矜美少年,不信有衰老。
白髮會應生,紅顏豈長保。 但看北邙山,個是蓬萊島。
竟日常如醉,流年不暫停。 埋著蓬蒿下,曉月何冥冥。
骨肉消散盡,魂魄幾凋零。 遮莫咬鐵口,無因讀老經。
一向寒山坐,淹留三十年。 昨來訪親友,太半入黃泉。
漸減如殘燭,長流似逝川。 今朝對孤影,不覺淚雙懸。
相喚採芙蓉,可憐清江里。 遊戲不覺暮,屢見狂風起。
浪捧鴛鴦兒,波搖鸂鶒子。 此時居舟楫,浩蕩情無已。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 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
垂柳暗如煙,飛花飄似霰。 夫居離婦州,婦住思夫縣。
各在天一涯,何時得相見。 寄語明月樓,莫貯雙飛燕。
有酒相招飲,有肉相呼吃。 黃泉前後人,少壯須努力。
玉帶暫時華,金釵非久飾。 張翁與鄭婆,一去無消息。
可憐好丈夫,身體極棱棱。 春秋未三十,才藝百般能。
金羈逐俠客,玉饌集良朋。 唯有一般惡,不傳無盡燈。
桃花欲經夏,風月催不待。 訪覓漢時人,能無一個在。
朝朝花遷落,歲歲人移改。 今日揚塵處,昔時為大海。
我見東家女,年可有十八。 西捨競來問,願姻夫妻活。
烹羊煮眾命,聚頭作淫殺。 含笑樂呵呵,啼哭受殃抉。
田舍多桑園,牛犢滿厩轍。 肯信有因果,頑皮早晚裂。
眼看消磨盡,當頭各自活。 紙袴瓦作褌,到頭凍餓殺。
我見百十狗,個個毛猙獰。 臥者渠自臥,行者渠自行。
投之一塊骨,相與啀喍爭。 良由為骨少,狗多分不平。
極目兮長望,白云四茫茫。 鴟鴉飽腲腇,鸞鳳飢徬徨。
駿馬放石磧,蹇驢能至堂。 天高不可問,鷦鵊在滄浪。
洛陽多女兒,春日逞華麗。 共折路邊花,各持插高髻。
髻高花匼匝,人見皆睥睨。 別求醦醦憐,將歸見夫婿。
春女衒容儀,相將南陌陲。 看花愁日晚,隱樹怕風吹。
年少從傍來,白馬黃金羈。 何須久相弄,兒家夫婿知。
群女戲夕陽,風來滿路香。 綴裙金蛺蝶,插髻玉鴛鴦。
角婢紅羅縝,閹奴紫錦裳。 為觀失道者,鬢白心惶惶。
若人逢鬼魅,第一莫驚懅。 捺硬莫採渠,呼名自當去。
燒香請佛力,禮拜求僧助。 蚊子叮鐵牛,無渠下觜處。
浩浩黃河水,東流長不息。 悠悠不見清,人人壽有極。
苟欲乘白雲,曷由生羽翼。 唯當鬒發時,行住須努力。
乘茲朽​​木船,採彼紝婆子。 行至大海中,波濤復不止。
唯齎一宿糧,去岸三千里。 煩惱從何生,愁哉緣苦起。
默默永無言,後生何所述。 隱居在林藪,智日何由出。
枯槁非堅衛,風霜成夭疾。 土牛耕石田,未有得稻日。
山中何太冷,自古非今年。 沓嶂恆凝雪,幽林每吐煙。
草生芒種後,葉落立秋前。 此有沈迷客,窺窺不見天。
山客心悄悄,常嗟歲序遷。 辛勤采芝朮,搜斥詎成仙。
庭廓云初卷,林明月正圓。 不歸何所為,桂樹相留連。
有人兮山楹,雲卷兮霞纓。 秉芳兮欲寄,路漫漫兮難徵。
心惆悵兮狐疑,年老已無成。 眾喔咿斯,蹇獨立兮忠貞。
豬吃死人肉,人吃死豬腸。 豬不嫌人臭,人反道豬香。
豬死拋水內,人死掘土藏。 彼此莫相啖,蓮花生沸湯。
快哉混沌身,不飯復不尿。 遭得誰鑽鑿,因茲立九竅。
朝朝為衣食,歲歲愁租調。 千個爭一錢,聚頭亡命叫。
啼哭緣何事,淚如珠子顆。 應當有別離,復是遭喪禍。
所為在貧窮,未能​​了因果。 塚間瞻死屍,六道不干我。
婦女慵經織,男夫懶耨田。 輕浮耽挾彈,跕躧拈抹弦。
凍骨衣應急,充腸食在先。 今誰念於汝,苦痛哭蒼天。
不行真正道,隨邪號行婆。 口慚神佛少,心懷嫉妒多。
背後噇魚肉,人前念佛陀。 如此修身處,難應避奈何。
世有一等愚,茫茫恰似驢。 還解人言語,貪婬狀若豬。
險巇難可測,實語卻成虛。 誰能共伊語,令教莫此居。
有漢姓傲慢,名貪字不廉。 一身無所解,百事被他嫌。
死惡黃連苦,生憐白蜜甜。 吃魚猶未止,食肉更無厭。
縱你居犀角,饒君帶虎睛。 桃枝將辟穢,蒜殼取為瓔。
暖腹茱萸酒,空心枸杞羹。 終歸不免死,浪自覓長生。
卜擇幽居地,天台更莫言。 猿啼溪霧冷,岳色草門連。
折葉覆松室,開池引澗泉。 已甘休萬事,採蕨度殘年。
益者益其精,可名為有益。 易者易其形,是名之有易。
能益復能易,當得上仙籍。 無益复無易,終不免死厄。
徒勞說三史,浪自看五經。 洎老檢黃籍,依前住白丁。
筮遭連蹇卦,生主虛危星。 不及河邊樹,年年一度青。
碧澗泉水清,寒山月華白。 默知神自明,觀空境逾寂。
我今有一襦,非羅复非綺。 借問作何色,不紅亦不紫。
夏天將作衫,冬天將作被。 冬夏遞互用,長年只這是。
白拂栴檀柄,馨香竟日聞。 柔和如卷霧,搖拽似行雲。
禮奉宜當暑,高提复去塵。 時時方丈內,將用指迷人。
貪愛有人求快活,不知禍在百年身。
但看陽焰浮漚水,便覺無常敗壞人。
丈夫志氣直如鐵,無曲心中道自真。
行密節高霜下竹,方知不枉用心神。
多少般數人,百計求名利。
心貪覓榮華,經營圖富貴。
心未片時歇,奔突如煙氣。
家眷實團圓,一呼百諾至。
不過七十年,冰消瓦解置。
死了萬事休,誰人承後嗣。
水浸泥彈丸,方知無意智。
貪人好聚財,恰如梟愛子。 子大而食母,財多還害己。
散之即福生,聚之即禍起。 無財亦無禍,鼓翼青雲裡。
去家一萬里,提劍擊匈奴。 得利渠即死,失利汝即殂。
渠命既不惜,汝命亦何辜。 教汝百勝術,不貪為上謨。
瞋是心中火,能燒功德林。 欲行菩薩道,忍辱護真心。
汝為埋頭痴兀兀,愛向無明羅剎窟。
再三勸你早修行,是你頑痴心恍惚。
不肯信受寒山語,轉轉倍加業汩汩。
直待斬首作兩段,方知自身奴賊物。
惡趣甚茫茫,冥冥無日光。 人間八百歲,未抵半宵長。
此等諸癡子,論情甚可傷。 勸君求出離,認取法中王。
世有多解人,愚癡徒苦辛。 不求當來善,唯知造惡因。
五逆十惡輩,三毒以為親。 一死入地獄,長如鎮庫銀。
天高高不窮,地厚厚無極。 動物在其中,憑茲造化力。
爭頭覓飽暖,作計相噉食。 因果都未詳,盲兒問乳色。
天下幾種人,論時色數有。 賈婆如許夫,黃老元無婦。
衛氏兒可憐,鍾家女極醜。 渠若向西行,我便東邊走。
賢士不貪婪,癡人好爐冶。 麥地佔他家,竹園皆我者。
努膊覓錢財,切齒驅奴馬。 須看郭門外,壘壘松柏下。
嗊嗊買魚肉,擔歸餵妻子。 何須殺他命,將來活汝己。
此非天堂緣,純是地獄滓。 徐六語破堆,始知沒道理。
有人把椿樹,喚作白栴檀。 學道多沙數,幾個得泥丸。
棄金卻擔草,謾他亦自謾。 似聚砂一處,成團也大難。
蒸砂擬作飯,臨渴始掘井。 用力磨碌磚,那堪將作鏡。
佛說元平等,總有真如性。 但自審思量,不用閒爭競。
推尋世間事,子細總皆知。
凡事莫容易,盡愛討便宜。
護即弊成好,毀即是成非。
故知雜濫口,背面總由伊。
冷暖我自量,不信奴唇皮。
蹭蹬諸貧士,飢寒成至極。 閒居好作詩,札札用心力。
賤他言孰採,勸君休嘆息。 題安糊餅上,乞狗也不吃。
欲識生死譬,且將冰水比。 水結即成冰,冰消返成水。
已死必應生,出生還復死。 冰水不相傷,生死還雙美。
尋思少年日,遊獵向平陵。 國使職非願,神仙未足稱。
聯翩騎白馬,喝兔放蒼鷹。 不覺大流落,皤皤誰見矜。
偃息深林下,從生是農夫。 立身既質直,出語無諂諛。
保我不鑑璧,信君方得珠。 焉能同泛灩,極目波上鳧。
不須攻人惡,何用伐己善。 行之則可行,卷之則可卷。
祿厚憂積大,言深慮交淺。 聞茲若念茲,小子當自見。
富兒會高堂,華燈何煒煌。 此時無燭者,心願處其傍。
不意遭排遣,還歸暗處藏。 益人明詎損,頓訝惜余光。
世有聰明士,勤苦探幽文。 三端自孤立,六藝越諸君。
神氣卓然異,精彩超眾群。 不識個中意,逐境亂紛紛。
層層山水秀,煙霞鎖翠微。 嵐拂紗巾濕,露沾蓑草衣。
足躡遊方履,手執古藤枝。 更觀塵世外,夢境復何為。
滿卷才子詩,溢壺聖人酒。 行愛觀牛犢,坐不離左右。
霜露入茅檐,月華明甕牖。 此時吸兩甌,吟詩五百首。
施家有兩兒,以藝幹齊楚。 文武各自備,托身為得所。
孟公問其術,我子親教汝。 秦衛兩不成,失時成齟齬。
止宿鴛鴦鳥,一雄兼一雌。 銜花相共食,刷羽每相隨。
戲入煙霄裡,宿歸沙岸湄。 自憐生處樂,不奪鳳凰池。
或有衒行人,才藝過周孔。 見罷頭兀兀,看時身侗侗。
繩牽未肯行,錐刺猶不動。 恰似羊公鶴,可憐生氃氋。
少小帶經鋤,本將兄共居。 緣遭他輩責,剩被自妻疏。
拋絕紅塵境,常遊好閱書。 誰能藉鬥水,活取轍中魚。
變化計無窮,生死竟不止。 三途鳥雀身,五嶽龍魚已。
世濁作羊兒羺,時清為騄耳。 前回是富兒,今度成貧士。
書判全非弱,嫌身不得官。 銓曹被拗折,洗垢覓瘡瘢。
必也關天命,今冬更試看。 盲兒射雀目,偶中亦非難。
貧驢欠一尺,富狗剩三寸。 若分貧不平,中半富與困。
始取驢飽足,卻令狗飢頓。 為汝熟思量,令我也愁悶。
柳郎八十二,藍嫂一十八。 夫妻共百年,相憐情狡猾。
弄璋字烏虎免,擲瓦名婠妠。 屢見枯楊荑,常遭青女殺。
大有飢寒客,生將獸魚殊。 長存磨石下,時哭路邊隅。
累日空思飯,經冬不識襦。 唯齎一束草,並帶五升麩。
赫赫誰虎瓦肆,其酒甚濃厚。 可憐高幡幟,極目平升斗。
何意訝不售,其家多猛狗。 童子欲來沽,狗咬便是走。
吁嗟濁濫處,羅剎共賢人。 謂是等流類,焉知道不親。
狐假師子勢,詐妄卻稱珍。 鉛礦入爐冶,方知金不知。
田家避暑月,斗酒共誰歡?雜雜排山果,疏疏圍酒樽。
蘆莦將代席,蕉葉且充盤。 醉後支頤坐,須彌小彈丸。
個是何措大,時來省南院。 年可三十餘,曾經四五選。
囊裡無青蚨,篋中有黃絹。 行到食店前,不敢暫回面。
為人常吃用,愛意須慳惜。 老去不自由,漸被他推斥。
送向荒山頭,一生願虛擲。 亡羊罷補牢,失意終無極。
浪造凌霄閣,虛登百尺樓。 養生仍夭命,誘讀詎封侯。
不用從黃口,何須厭白頭。 未能端似箭,且莫曲如鉤。
雲山疊疊連天碧,路僻林深無客遊。
遠望孤蟾明皎皎,近聞群鳥語啾啾。
老夫獨坐棲青嶂,少室閒居任白頭。
可嘆往年與今日,無心還似水東流。
富貴疏親聚,只為多錢米。 貧賤骨肉離,非關少兄弟。
急須歸去來,招賢閣未啟。 浪行朱雀街,踏破皮鞋底。
我見一癡漢,仍居三兩婦。 養得八九兒,總是隨宜手。
丁防是新差,資財非舊有。 黃蘗作驢鞦,始知苦在後。
新谷尚未熟,舊谷今已無。 就貸一斗許,門外立踟躕。
夫出教問婦,婦出遣問夫。 慳惜不救乏,財多為累愚。
大有好笑事,略陳三五個。 張公富奢華,孟子貧轗軻。
只取侏儒飽,不憐方朔餓。 巴歌唱者多,白雪無人和。
老翁娶少婦,發白婦不耐。 老婆嫁少夫,面黃夫不愛。
老翁娶老婆,一一無棄背。 少婦嫁少夫,兩兩相憐態。
雍容美少年,博覽諸經史。 盡號曰先生,皆稱為學士。
未能得官職,不解秉耒耜。 冬披破布衫,蓋是書誤己。
鳥語情不堪,其時臥草庵。 櫻桃紅爍爍,楊柳正毿毿。
旭日銜青嶂,晴雲洗淥潭。 誰知出塵俗,馭上寒山南。
昨日何悠悠,場中可憐許。 上為桃李徑,下作蘭蓀渚。
復有綺羅人,舍中翠毛羽。 相逢欲相喚,脈脈不能語。
丈夫莫守困,無錢須經紀。 養得一牸牛,生得五犢子。
犢子又生兒,積數無窮已。 寄語陶朱公,富與君相似。
之子何惶惶,卜居須自審。 南方瘴癘多,北地風霜甚。
荒陬不可居,毒川難可飲。 魂兮歸去來,食我家園葚。
昨夜夢還家,見婦機中織。 駐梭如有思,擎梭似無力。
呼之回面視,況復不相識。 應是別多年,鬢毛非舊色。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載憂。 自身病始可,又為子孫愁。
下視禾根土,上看桑樹頭。 秤錘落東海,到底始知休。
世有一等流,悠悠似木頭。 出語無知解,雲我百不憂。
問道道不會,問佛佛不求。 子細推尋著,茫然一場愁。
董郎年少時,出入帝京里。 衫作嫩鵝黃,容儀畫相似。
常騎踏雪馬,拂拂紅塵起。 觀者滿路傍,個是誰家子?
個是誰家子,為人大被憎。 痴心常憤憤,肉眼醉瞢瞢。
見佛不禮佛,逢僧不施僧。 唯知打大臠,除此百無能。
人以身為本,本以心為柄。 本在心莫邪,心邪喪本命。
未能免此殃,何言懶照鏡。 不念金剛經,卻令菩薩病。
城北仲家翁,佢家多酒肉。 仲翁婦死時,弔客滿堂屋。
仲翁自身亡,能無一人哭。 吃他杯臠者,何太冷心腹。
下愚讀我詩,不解卻嗤誚。 中庸讀我詩,思量雲甚要。
上賢讀我詩,把著滿面笑。 楊修見幼婦,一覽便知妙。
自有慳惜人,我非慳惜輩。 衣單為舞穿,酒盡緣歌啐。
當取一腹飽,莫令兩腳儽。 蓬蒿鑽髑髏,此日君應悔。
我行經古墳,淚盡嗟存沒。 塚破壓黃腸,棺穿露白骨。
欹斜有甕瓶,掁撥無簪笏。 風至攬其中,灰塵亂土孛土孛。
夕陽赫西山,草木光曄曄。 復有朦朧處,松蘿相連接。
此中多伏​​虎,見我奮迅鬣。 手中無寸刃,爭不懼懾懾。
出身既擾擾,世事非一狀。 未能捨流俗,所以相追訪。
昨吊徐五死,今送劉三葬。 終日不得閒,為此心淒愴。
有樂且須樂,時哉不可失。 雖云一百年,豈滿三萬日。
寄世是須臾,論錢莫啾唧。 孝經末後章,委曲陳情畢。
獨坐常忽忽,情懷何悠悠。 山腰雲縵縵,谷口風颼颼。
猿來樹裊裊,鳥入林啾啾。 時催鬢颯颯,歲盡老惆惆。
一人好頭肚,六藝盡皆通。 南見驅歸北,西風趁向東。
長漂如泛萍,不息似飛蓬。 問是何等色,姓貧名曰窮。
他賢君即受,不賢君莫與。 君賢他見容,不賢他亦拒。
嘉善矜不能,仁徒方得所。 勸逐子張言,拋卻卜商語。
俗薄真成薄,人心個不同。 殷翁笑柳老,柳老笑殷翁。
何故兩相笑,俱行譣诐中。 裝車競嵽嵲,翻載各瀧涷。
是我有錢日,恆為汝貸將。 汝今既飽暖,見我不分張。
須憶汝欲得,似我今承望。 有無更代事,勸汝熟思量。
人生一百年,佛說十二部。 慈悲如野鹿,瞋忿似家狗。
家狗趁不去,野鹿常好走。 欲伏獼猴心,須聽獅子吼。
教汝數般事,思量知我賢。 極貧忍賣屋,才富須買田。
空腹不得走,枕頭須莫眠。 此言期眾見,掛在日東邊。
寒山多幽奇,登者皆恆懾。 月照水澄澄,風吹草獵獵。
凋梅雪作花,杌木雲充葉。 觸雨轉鮮靈,非晴不可涉。
有樹先林生,計年逾一倍。 根遭陵谷變,葉被風霜改。
咸笑外凋零,不憐內文采。 皮膚脫落盡,唯有貞實在。
寒山有裸蟲,身白而頭黑。 手把兩卷書,一道將一德。
住不安釜灶,行不齎衣裓。 常持智慧劍,擬破煩惱賊。
有人畏白首,不肯舍朱紱。 採藥空求仙,根苗亂挑掘。
數年無效驗,痴意瞋怫鬱。 獵師披袈裟,元非汝使物。
昔時可可貧,今朝最貧凍。 作事不諧和,觸途成倥傯。
行泥屢腳屈,坐社頻腹痛。 失卻斑貓兒,老鼠圍飯甕。
我見世間人,堂堂好儀相。 不報父母恩,方寸底模樣。
欠負他人錢,蹄穿始惆悵。 個個惜妻兒,爺娘不供養。
兄弟似冤家,心中長悵怏,憶昔少年時,求神願成長。
今為不孝子,世間多此樣。 買肉自家噇,抹觜道我暢。
自逞說嘍羅,聰明無益當。 牛頭努目瞋,出去始時晌。
擇佛燒好香,揀僧歸供養。 羅漢門前乞,趁卻閒和尚。
不悟無為人,從來無相狀。 封疏請名僧,儭錢兩三樣。
雲光好法師,安角在頭上。 汝無平等心,聖賢俱不降。
凡聖皆混然,勸君休取相。 我法妙難思,天龍盡迴向。
我今稽首禮,無上法中王。 慈悲大喜捨,名稱滿十方。
眾生作依怙,智慧身金剛。 頂禮無所著,我師大法王。
可貴天然物,獨一無伴侶。 覓他不可見,出入無門戶。
促之在方寸,延之一切處。 你若不信愛,相逢不相遇。
餘家有一窟,窟中無一物。 淨潔空堂堂,光華明日日。
蔬食養微軀,布裘遮幻質。 任你千聖現,我有天真佛。
男兒大丈夫,作事莫莽鹵。 勁挺鐵石心,直取菩提路。
邪路不用行,行之枉辛苦。 不要求佛果,識取心王主。
粵自居寒山,曾經幾萬載。 任運遁林泉,棲遲觀自在。
寒巖人不到,白雲常靉靆。 細草作臥褥,青天為被蓋。
快活枕石頭,天地任變改。
可重是寒山,白雲常自閒。 猿啼暢道內,虎嘯出人間。
獨步石可履,孤吟藤好攀。 松風清颯颯,鳥語聲口宮口宮。
閒自訪高僧,煙山萬萬層。 師親指歸路,月掛一輪燈。

閒遊華頂上,日朗晝光輝。 四顧晴空裡,白云同鶴飛。
世有多事人,廣學諸知見。 不識本真性,與道轉懸遠。
若能明實相,豈用陳虛願。 一念了自心,開佛之知見。
寒山有一宅,宅中無闌隔。 六門左右通,堂中見天碧。
房房虛索索,東壁打西壁。 其中一物無,免被人來惜。
寒到燒軟火,飢來煮菜吃。 不學田舍翁,廣置牛莊宅。
盡作地獄業,一入何曾極。 好好善思量,思量知軌則。
儂家暫下山,入到城隍裡。 逢見一群女,端正容貌美。
頭戴蜀樣花,燕脂塗粉膩。
金釧鏤銀朵,羅衣緋紅紫。
朱顏類神仙,香帶氛氳氣。
時人皆顧盼,癡愛染心意。
謂言世無雙,魂影隨他去。
狗咬枯骨頭,虛自舐唇齒。
不解返思量,與畜何曾異。
今成白髮婆,老陋若精魅。
無始由狗心,不超解脫地。
一自遁寒山,養命餐山果。 平生何所憂,此世隨緣過。
日月如逝川,光陰石中火。 任你天地移,我暢岩中坐。
我見世間人,茫茫走路塵。 不知此中事,將何為去津。
榮華能幾日,眷屬片時親。 縱有千斤金,不如林下貧。
自聞梁朝日,四依諸賢士。 寶誌萬回師,四仙傅大士。
顯揚一代教,作時如來使。 造建僧伽藍,信心歸佛理。
雖乃得如斯,有為多患累。 與道殊懸遠,折西補東爾。
不達無為功,損多益少利。 有聲而無形,至今何處去。
吁嗟貧复病,為人絕友親。 甕里長無飯,甑中屢生塵。
蓬庵不免雨,漏榻劣容身。 莫怪今憔悴,多愁定損人。
養女畏太多,已生須訓誘。 捺頭遣小心,鞭背令緘口。
未解乘機杼,那堪事箕帚。 張婆語驢駒,汝大不如母。
秉志不可卷,須知我匪席。 浪造山林中,獨臥盤陀石。
辯士來勸餘,速令受金璧。 鑿牆植蓬蒿,若此非有益。
以我棲遲處,幽深難可論。 無風蘿自動,不霧竹長昏。
澗水緣誰咽,山雲忽自屯。 午時庵內坐,始覺日頭暾。
憶昔遇逢處,人間逐勝遊。 樂山登萬仞,愛水氾千舟。
送客琵琶谷,攜琴鸚鵡洲。 焉知松樹下,抱膝冷颼颼。
報汝修道者,進求虛勞神。 人有精靈物,無字复無文。
呼時歷歷應,隱處不居存。 叮嚀善保護,勿令有點痕。
去年春鳥鳴,此時思弟兄。 今年秋菊爛,此時思發生。
綠水千腸咽,黃云四面平。 哀哉百年內,腸斷憶咸京。
多少天台人,不識寒山子。 莫知真意度,喚作閒言語。
一住寒山萬事休,更無雜念掛心頭。
閒於石壁題詩句,任運還同不繫舟。
可惜百年屋,左倒右复傾。 牆壁分散盡,木植亂差橫。
磚瓦片片落,朽爛不堪停。 狂風吹驀榻,再豎卒難成。
精神殊爽爽,形貌極堂堂。 能射穿七札,讀書覽五行。
經眠虎頭枕,昔坐象牙床。 若無一堵物,不啻冷如霜。
笑我田舍兒,頭頰底縶澀。 巾子未曾高,腰帶長時急。
非是不及時,無錢趁不及。 一日有錢財,浮圖頂上立。
買肉血耳舌耳舌,買魚跳鱍鱍。 君身招罪累,妻子成快活。
才死渠便嫁,他人誰敢遏。 一朝如破床,兩個當頭脫。
客難寒山子,君詩無道理。 吾觀乎古人,貧賤不為恥。
應之笑此言,談何疏闊矣。 願君似今日,錢是急事爾。
從生不往來,至死無仁義。 言既有枝葉,心懷便險诐。
若其開小道,緣此生大偽。 詐說造雲梯,削之成棘刺。
一瓶鑄金成,一瓶埏泥出。 二瓶任君看,那個瓶牢實?
欲知瓶有二,須知業非一。 將此驗生因,修行在今日。
摧殘荒草廬,其中煙火蔚。 借問群小兒,生來凡幾日。
門外有三車,迎之不肯出。 飽食腹膨脝,個是癡頑物。
有身與無身,是我複非我。 如此審思量,遷延倚岩坐。
足間青草生,頂上紅塵墮。 已見俗中人,靈床施酒果。
昨見河邊樹,摧殘不可論。 二三餘幹在,千萬斧刀痕。
霜凋萎疏葉,波衝枯朽根。 生處當如此,何用怨乾坤。
餘見僧繇性希奇,巧妙間生梁朝時。 道子飄然為殊特,
二公善繪手毫揮。 逞畫圖真意氣異,龍行鬼走神巍巍。
饒邈虛空寫塵跡,無因畫得誌公師。
久住寒山凡幾秋,獨吟歌曲絕無憂。 蓬扉不掩常幽寂,
泉湧甘漿長自流。 石室地爐砂鼎沸,松黃柏茗乳香甌。
飢餐一粒伽陀藥,心地調和倚石頭。
丹丘迥聳與雲齊,空裡五峰遙望低。 雁塔高排出青嶂,
禪林古殿入虹蜺。 風搖松葉赤城秀,霧吐中岩仙路迷。
碧落千山萬仞現,藤蘿相接次連溪。
千生萬死凡幾生,生死來去轉迷情。
不識心中無價寶,猶似盲驢信腳行。
老病殘年百有餘,面黃頭白好山居。
布裘擁質隨緣過,豈羨人間巧樣模。
心神用盡為名利,百種貪婪進己軀。
浮生幻化如燈燼,塚內埋身是有無。
世間何事最堪嗟,盡是三途造罪楂。
不學白雲巖下客,一條寒衲是生涯。
秋到任他林落葉,春來從你樹開花。
三界橫眠閒無事,明月清風是我家。
昔年曾到大海遊,為採摩尼誓懇求。
直到龍宮深密處,金關鎖斷主神愁。
龍王守護安耳裡,劍客星揮無處搜。
賈客卻歸門內去,明珠元在我心頭。
眾星羅列夜明深,岩點孤燈月未沈。
圓滿光華不磨瑩,掛在青天是我心。
千年石上古人踪,萬丈岩前一點空。
明月照時常皎潔,不勞尋討問西東。
寒山頂上月輪孤,照見晴空一物無。
可貴天然無價寶,埋在五陰溺身軀。
我向前溪照碧流,或向岩邊坐磐石。
心似孤云無所依,悠悠世事何須覓。
我家本住在寒山,石岩棲息離煩緣。
泯時萬象無痕跡,舒處周流遍大千。
光影騰輝照心地,無有一法當現前。
方知摩尼一顆珠,解用無方處處圓。
世人何事可吁嗟,苦樂交煎勿底涯。
生死往來多少劫,東西南北是誰家。
張王李趙權時姓,六道三途事似麻。
只為主人不了絕,遂招遷謝逐迷邪。
餘家本住在天台,雲路煙深絕客來。
千仞巖巒深可遁,萬重谿澗石樓台。
樺巾木屐沿流步,布裘藜杖繞山回。
自覺浮生幻化事,逍遙快樂實善哉。
憐底眾生病,餐嘗略不厭。 蒸豚搵蒜醬,炙鴨點椒鹽。
去骨鮮魚膾,兼皮熟肉臉。 不知他命苦,只取自家甜。
讀書豈免死,讀書豈免貧。 何以好識字,識字勝他人。
丈夫不識字,無處可安身。 黃連搵蒜醬,忘計是苦辛。
我見瞞人漢,如籃盛水走。 一氣將歸家,籃裡何曾有。
我見被人瞞,一似園中韭。 日日被刀傷,天生還自有。
不見朝垂露,日爍自消除。 人身亦如此,閻浮是寄居。
切莫因循過,且令三毒祛。 菩提即煩惱,盡令無有餘。
水清澄澄瑩,徹底自然見。 心中無一事,水清眾獸現。
心若不妄起,永劫無改變。 若能如是知,是知無背面。
自從到此天台境,經今早度幾冬春。
山水不移人自老,見卻多少後生人。
說食終不飽,說衣不免寒。 飽吃須是飯,著衣方免寒。
不解審思量,只道求佛難。 回心即是佛,莫向外頭看。
可畏輪迴苦,往復似翻塵。 蟻巡環未息,六道亂紛紛。
改頭換面孔,不離舊時人。 速了黑暗獄,無令心性昏。
可畏三界輪,念念未曾息。 才始似出頭,又卻遭沈溺。
假使非非想,蓋緣多福力。 爭似識真源,一得即永得。
昨日遊峰頂,下窺千尺崖。 臨危一株樹,風擺兩枝開。
雨漂即零落,日曬作塵埃。 嗟見此茂秀,今為一聚灰。
自古多少聖,叮嚀教自信。 人根性不等,高下有利鈍。
真佛不肯認,置功枉受困。 不知清淨心,便是法王印。
我聞天台山,山中有琪樹。 永言欲攀之,莫曉石橋路。
緣此生悲嘆,幸居將已慕。 今日觀鏡中,颯颯鬢垂素。
養子不經師,不及都亭鼠。 何曾見好人,豈聞長者語。
為染在薰蕕,應須擇朋侶。 五月販鮮魚,莫教人笑汝。
徒閉蓬門坐,頻經石火遷。 唯聞人作鬼,不見鶴成仙。
念此那堪說,隨緣須自憐。 回瞻郊郭外,古墓犁為田。
時人見寒山,各謂是風顛。 貌不起人目,身唯布裘纏。
我語他不會,他語我不言。 為報往來者,可來保寒山。
自在白雲間,從來非買山。 下危須策杖,上險捉藤攀。
澗底松常翠,谿邊石自斑。 友朋雖阻絕,春至鳥口宮口宮。
我在村中住,眾推無比方。 昨日到城下,卻被狗形相。
或嫌袴太窄,或說衫少長。 攣卻鷂子眼,雀兒舞堂堂。
死生元有命,富貴本由天。 此是古人語,吾今非謬傳。
聰明好短命,痴騃卻長年。 鈍物豐財寶,醒醒漢無錢。
國以人為本,猶如樹因地。 地厚樹扶疏,地薄樹憔悴。
不得露其根,枝枯子先墜。 決陂以取魚,是取一期利。
眾生不可說,何意許顛邪。 面上兩惡鳥,心中三毒蛇。
是渠作障礙,使你事煩拏。 舉手高彈指,南無佛陀耶。
自樂平生道,煙蘿石洞間。 野情多放曠,長伴白雲間。
有路不通世,無心孰可攀。 石床孤夜坐,圓月上寒山。
大海水無邊,魚龍萬萬千。 遞互相食啖,冗冗痴肉團。
為心不了絕,妄想起如煙。 性月澄澄朗,廓爾照無邊。
自見天台頂,孤高出眾群。 風搖松竹韻,月現海潮頻。
下望青山際,談玄有白雲。 野情便山水,本志慕道倫。
三五痴後生,作事不真實。 未讀十卷書,強把雌黃筆。
將他儒行篇,喚作賊盜律。 脫體似蟫蟲,咬破他書帙。
心高如山岳,人我不伏人。
解講圍陀典,能談三教文。
心中無慚愧,破戒違律文。
自言上人法,稱為第一人。
愚者皆讚歎,智者撫掌笑。
陽焰虛空花,豈得免生老。
不如百不解,靜坐絕憂惱。
如許多寶貝,海中乘壞舸。 前頭失卻桅,後頭又無柁。
宛轉任風吹,高低隨浪簸。 如何得到岸,努力莫端坐。
我見凡愚人,多畜資財谷。 飲酒食生命,謂言我富足。
莫知地獄深,唯求上天福。 罪業如毗富,豈得免災毒。
財主忽然死,爭共當頭哭。 供僧讀文疏,空是鬼神祿。
福田一個無,虛設一群禿。 不如早覺悟,莫作黑暗獄。
狂風不動樹,心真無罪福。 寄語冗冗人,叮嚀再三讀。
勸你三界子,莫作勿道理。 理短被他欺,理長不奈你。
世間濁濫人,恰似黍粘子。 不見無事人,獨脫無能比。
早須返本源,三界任緣起。 清淨入如流,莫飲無明水。
三界人蠢蠢,六道人茫茫。 貪財愛淫欲,心惡若豺狼。
地獄如箭射,極苦若為當。 兀兀過朝夕,都不別賢良。
好惡總不識,猶如豬及羊。 共語如木石,嫉妒似顛狂。
不自見己過,如豬在圈臥。 不知自償債,卻笑牛牽磨。
人生在塵蒙,恰似盆中蟲。 終日行繞繞,不離其盆中。
神仙不可得,煩惱計無窮。 歲月如流水,須臾作老翁。
寒山出此語,复似顛狂漢。
有事對面說,所以足人怨。
心真出語直,直心無背面。
臨死度奈河,誰是嘍羅漢。
冥冥泉台路,被業相拘絆。
我見多知漢,終日用心神。 岐路逞嘍羅,欺謾一切人。
唯作地獄滓,不修正直因。 忽然無常至,定知亂紛紛。
寄語諸仁者,復以何為懷。 達道見自性,自性即如來。
天真元具足,修證轉差回。 棄本卻逐末,只守一場呆。
世有一般人,不惡又不善。 不識主人公,隨客處處轉。
因循過時光,渾是癡肉臠。 雖有一靈臺,如同客作漢。
常聞釋迦佛,先受然燈記。 然燈與釋迦,只論前後智。
前後體非殊,異中無有異。 一佛一切佛,心是如來地。
常聞國大臣,朱紫​​簪纓祿。 富貴百千般,貪榮不知辱。
奴馬滿宅舍,金銀盈帑屋。 痴福暫時扶,埋頭作地獄。
忽死萬事休,男女當頭哭。 不知有禍殃,前路何疾速。
家破冷颼颼,食無一粒粟。 凍餓苦淒淒,良由不覺觸。
上人心猛利,一聞便知妙。 中流心清淨,審思云甚要。
下士鈍暗痴,頑皮最難裂。 直待血淋頭,始知自摧滅。
看取開眼賊,鬧市集人決。 死屍棄如塵,此時向誰說。
男兒大丈夫,一刀兩段截。 人面禽獸心,造作何時歇。
我有六兄弟,就中一個惡。
打伊又不得,罵伊又不著。
處處無奈何,耽財好淫殺。
見好埋頭愛,貪心過羅剎。
阿爺惡見伊,阿娘嫌不悅。
昨被我捉得,惡罵恣情掣。
趁向無人處,一一向伊說。
汝今須改行,覆車須改轍。
若也不信受,共汝惡合殺。
汝受我調伏,我共汝覓活。
從此盡和同,如今過菩薩。
學業攻爐冶,煉盡三山鐵。
至今靜恬恬,眾人皆讚說。
昔日極貧苦,夜夜數他寶。 今日審思量,自家須營造。
掘得一寶藏,純是水精珠。 大有碧眼胡,密擬買將去。
餘即報渠言,此珠無價數。
一生慵懶作,憎重只便輕。 他家學事業,餘持一卷經。
無心裝褾軸,來去省人擎。 應病則說藥,方便度眾生。
但自心無事,何處不惺惺。
我見出家人,不入出家學。 欲知真出家,心淨無繩索。
澄澄孤玄妙,如如無倚托。 三界任縱橫,四生不可泊。
無為無事人,逍遙實快樂。
昨到雲霞觀,忽見仙尊士。
星冠月帔橫,盡雲居山水。
餘問神仙術,雲道若為比。
謂言靈無上,妙藥心神秘。
守死待鶴來,皆道乘魚去。
餘乃返窮之,推尋勿道理。
但看箭射空,須臾還墜地。
饒你得仙人,恰似守屍鬼。
心月自精明,萬象何能比。
欲知仙丹術,身內元神是。
莫學黃巾公,握愚自守擬。
餘家有一宅,其宅無正主。 地生一寸草,水垂一滴露。
火燒六個賊,風吹黑雲雨。 子細尋本人,布裹真珠爾。
傳語諸公子,聽說石齊奴。 僮僕八百人,水碓三十區。
舍下養魚鳥,樓上吹笙竽。 伸頭臨白刃,痴心為綠珠。
何以長惆悵,人生似朝菌。 那堪數十年,親舊凋落盡。
以此思自哀,哀情不可忍。 奈何當奈何,托體歸山隱。
襤縷關前業,莫訶今日身。 若言由塚墓,個是極癡人。
到頭君作鬼,豈令男女貧。 皎然易解事,作麼無精神。
我見黃河水,凡經幾度清。 水流如急箭,人世若浮萍。
痴屬根本業,無明煩惱坑。 輪迴幾許劫,只為造迷盲。
二儀既開闢,人乃居其中。 迷汝即吐霧,醒汝即吹風。
惜汝即富貴,奪汝即貧窮。 碌碌群漢子,萬事由天公。
餘勸諸稚子,急離火宅中。
三車在門外,載你免飄蓬。
露地四衢坐,當天萬事空。
十方無上下,來去任西東。
若得個中意,縱橫處處通。
可嘆浮生人,悠悠何日了。 朝朝無閒時,年年不覺老。
總為求衣食,令心生煩惱。 擾擾百千年,去來三惡道。
時人尋雲路,雲路杳無踪。 山高多險峻,澗闊少玲瓏。
碧嶂前兼後,白雲西復東。 欲知雲路處,雲路在虛空。
寒山棲隱處,絕得雜人過。 時逢林內鳥,相共唱山歌。
瑞草聯谿谷,老松枕嵯峨。 可觀無事客,憩歇在岩阿。
五嶽俱成粉,須彌一寸山。 大海一滴水,吸入在心田。
生長菩提子,遍蓋天中天。 語汝慕道​​者,慎莫繞十纏。
無衣自訪覓,莫共狐謀裘。 無食自採取,莫共羊謀羞。
借皮兼借肉,懷嘆复懷愁。 皆緣義失所,衣食常不周。
自羨山間樂,逍遙無倚托。
逐日養殘軀,閒思無所作。
時披古佛書,往往登石閣。
下窺千尺崖,上有云盤泊。
寒月冷颼颼,身似孤飛鶴。
我見轉輪王,千子常圍繞。 十善化四天,莊嚴多七寶。
七寶鎮隨身,莊嚴甚妙好。 一朝福報盡,猶若棲蘆鳥。
還作牛領蟲,六趣受業道。 況復諸凡夫,無常豈長保。
生死如旋火,輪迴似麻稻。 不解早覺悟,為人枉虛老。
平野水寬闊,丹丘連四明。 仙都最高秀,群峰聳翠屏。
遠遠望何極,矹矹勢相迎。 獨標海隅外,處處播嘉名。
可貴一名山,七寶何能比。 松月颼颼冷,雲霞片片起。
匼匝幾重山,回還多少裡。 谿澗靜澄澄,快活無窮已。
我見世間人,生而還復死。 昨朝猶二八,壯氣胸襟士。
如今七十過,力困形憔悴。 恰似春日花,朝開夜落爾。
迥聳霄漢外,雲里路岧嶢。 瀑布千丈流,如鋪練一條。
下有棲心窟,橫安定命橋。 雄雄鎮世界,天台名獨超。
盤陀石上坐,谿澗冷淒淒。 靜玩偏嘉麗,虛岩蒙霧迷。
怡然憩歇處,日斜樹影低。 我自觀心地,蓮花出淤泥。
隱士遁人間,多向山中眠。 青蘿疏麓麓,碧澗響聯聯。
騰騰且安樂,悠悠自清閒。 免有染世事,心靜如白蓮。
寄語食肉漢,食時無逗遛。 今生過去種,未來今日修。
只取今日美,不畏來生憂。 老鼠入飯甕,雖飽難出頭。
自從出家後,漸得養生趣。 伸縮四肢全,勤聽六根具。
褐衣隨春冬,糲食供朝暮。 今日懇懇修,願與佛相遇。
五言五百篇,七字七十九。 三字二十一,都來六百首。
一例書岩石,自誇雲好手。 若能會我詩,真是如來母。
世事繞悠悠,貪生早晚休。 研盡大地石,何時得歇頭。
四時周變易,八節急如流。 為報火宅主,露地騎白牛。
可笑五陰窟,四蛇共同居。 黑暗無明燭,三毒遞相驅。
伴黨六個賊,劫掠法財珠。 斬卻魔軍輩,安泰湛如蘇。
常聞漢武帝,爰及秦始皇。 俱好神仙術,延年竟不長。
金台既摧折,沙丘遂滅亡。 茂陵與驪岳,今日草茫茫。
憶得二十年,徐步國清歸。
國清寺中人,盡道寒山痴。
癡人何用疑,疑不解尋思。
我尚自不識,是伊爭得知。
低頭不用問,問得複何為。
有人來罵我,分明了了知。
雖然不應對,卻是得便宜。
語你出家輩,何名為出家。 奢華求養活,繼綴族姓家。
美舌甜唇觜,諂曲心鉤加。 終日禮道場,持經置功課。
爐燒神佛香,打鐘高聲和。 六時學客舂,晝夜不得臥。
只為愛錢財,心中不脫灑。 見他高道人,卻嫌誹謗罵。
驢屎比麝香,苦哉佛陀耶。 又見出家兒,有力及無力。
上上高節者,鬼神欽道德。 君王分輦坐,諸侯拜迎逆。
堪為世福田,世人須保惜。 下下低愚者,詐現多求覓。
濁濫即可知,愚癡愛財色。 著卻福田衣,種田討衣食。
作債稅牛犁,為事不忠直。 朝朝行弊惡,往往痛臀脊。
不解善思量,地獄苦無極。 一朝著病纏,三年臥床席。
亦有真佛性,翻作無明賊。 南無佛陀耶,遠遠求彌勒。
寒巖深更好,無人行此道。 白雲高岫閒,青嶂孤猿嘯。
我更何所親,暢志自宜老。 形容寒暑遷,心珠甚可保。
岩前獨靜坐,圓月當天耀。 萬象影現中,一輪本無照。
廓然神自清,含虛洞玄妙。 因指見其月,月是心樞要。
本志慕道倫,道倫常獲親。 時逢杜源客,每接話禪賓。
談玄月明夜,探理日臨晨。 萬機俱泯跡,方識本來人。
元非隱逸士,自號山林人。 仕魯蒙幘帛,且愛裹疏巾。
道有巢許操,恥為堯舜臣。 獼猴罩帽子,學人避風塵。
自古諸哲人,不見有長存。 生而還復死,盡變作灰塵。
積骨如毗富,別淚成海津。 唯有空名在,豈免生死輪。
今日岩前坐,坐久煙雲收。 一道清溪冷,千尋碧嶂頭。
白雲朝影靜,明月夜光浮。 身上無塵垢,心中那更憂。
千雲萬水間,中有一閒士。 白日遊青山,夜歸岩下睡。
倏爾過春秋,寂然無​​塵累。 快哉何所依,靜若秋江水。
勸你休去來,莫惱他閻老。 失腳入三途,粉骨遭千搗。
長為地獄人,永隔今生道。 勉你信餘言,識取衣中寶。
世間一等流,誠堪與人笑。 出家弊己身,誑俗將為道。
雖著離塵衣,衣中多養蚤。 不如歸去來,識取心王好。
高高峰頂上,四顧極無邊。 獨坐無人知,孤月照寒泉。
泉中且無月,月自在青天。 吟此一曲歌,歌終不是禪。
有個王秀才,笑我詩多失。 云不識蜂腰,仍不會鶴膝。
平側不解壓,凡言取次出。 我笑你作詩,如盲徒詠日。
我住在村鄉,無爺亦無娘。 無名無姓第,人喚作張王。
並無人教我,貧賤也尋常。 自憐心的實,堅固等金剛。
寒山出此語,此語無人信。 蜜甜足人嘗,黃蘗苦難近。
順情生喜悅,逆意多瞋恨。 但看木傀儡,弄了一場困。
我見人轉經,依他言語會。
口轉心不轉,心口相違背。
心真無委曲,不作諸纏蓋。
但且自省躬,莫覓他替代。
可中作得主,是知無內外。
寒山唯白雲,寂寂絕埃塵。 草座山家有,孤燈明月輪。
石床臨碧沼,虎鹿每為鄰。 自羨幽居樂,長為像外人。
鹿生深林中,飲水而食草。 伸腳樹下眠,可憐無煩惱。
系之在華堂,餚膳極肥好。 終日不肯嘗,形容轉枯槁。
花上黃鶯子,口宮口宮聲可憐,美人顏似玉,對此弄鳴弦。
玩之能不足,眷戀在齠年。 花飛鳥亦散,洒淚秋風前。

棲遲寒巖下,偏訝最幽奇。
攜籃採山茹,挈籠摘果歸。
蔬齋敷茅坐,啜啄食紫芝。
清沼濯瓢缽,雜和煮稠稀。
當陽擁裘坐,閒讀古人詩。
昔日經行處,今復七十年。 故人無來往,埋在古塚間。
餘今頭已白,猶守片雲山。 為報後來子,何不讀古言。
欲向東岩去,於今無量年。 昨來攀葛上,半路困風煙。
徑窄衣難進,苔粘履不全。 住茲丹桂下,且枕白雲眠。
我見利智人,觀者便知意。 不假尋文字,直入如來地。
心不逐諸緣,意根不妄起。 心意不生時,內外無餘事。
身著空花衣,足躡龜毛履。 手把兔角弓,擬射無明鬼。
君看葉里花,能得幾時好。 今日畏人攀,明朝待誰掃。
可憐嬌豔情,年多轉成老。 將世比於花,紅顏豈長保。
畫棟非吾宅,松林是我家。 一生俄爾過,萬事莫言賒。
濟渡不造筏,漂淪為採花。 善根今未種,何日見生芽。
出生三十年,當遊千萬里。 行江青草合,入塞紅塵起。
煉藥空求仙,讀書兼詠史。 今日歸寒山,枕流兼洗耳。
寒山無漏岩,其岩甚濟要。 八風吹不動,萬古人傳妙。
寂寂好安居,空空離譏誚。 孤月夜長明,圓日常來照。
虎丘兼虎谿,不用相呼召。 世間有王傅,莫把同周邵。

我自遁寒巖,快活長歌笑。
沙門不持戒,道士不服藥。 自古多少賢,盡在青山腳。
有人笑我詩,我詩合典雅。
不煩鄭氏箋,豈用毛公解。
不恨會人稀,只為知音寡。
若遣趁宮商,餘病莫能罷。
忽遇明眼人,即自流天下。

寒山寒山道,無人到。 若能行,稱十號。 有蟬鳴,
無鴉噪。 黃葉落,白雲掃。 石磊磊,山隩隩。
我獨居,名善導。 子細看,何相好。
寒山寒,冰鎖石。 藏山青,現雪白。
日出照,一時釋。 從茲暖,養老客。
我居山,勿人識。 白雲中,常寂寂。
寒山深,稱我心。 純白石,勿黃金。
泉聲響,撫伯琴。 有子期,辨此音。
重岩中,足清風。 扇不搖,涼冷通。
明月照,白雲籠。 獨自坐,一老翁。

寒山子,​​長如是。 獨自居,不生死。
寒山我見世間人,個個爭意氣。 一朝忽然死,只得一片地。
闊四尺,長丈二。 汝若會出來爭意氣,我與汝立碑記。
家有寒山詩,勝汝看經卷。 書放屏風上,時時看一遍。 .

第八百零七卷拾得諸佛留藏經,只為人難化。 不唯賢與愚,個個心構架。
造業大如山,豈解懷憂怕。 那肯細尋思,日夜懷奸詐。
嗟見世間人,個個愛吃肉。 碗碟不曾幹,長時道不足。
昨日設個齋,今朝宰六畜。 都緣業使牽,非干情所欲。
一度造天堂,百度造地獄。 閻羅使來追,合家盡啼哭。
爐子邊向火,鑊子裡澡浴。 更得出頭時,換卻汝衣服。
出家要清閒,清閒即為貴。 如何塵外人,卻入塵埃里。
一向迷本心,終朝役名利。 名利得到身,形容已憔悴。
況復不遂者,虛用平生志。 可憐無事人,未能笑得爾。
養兒與娶妻,養女求媒娉。 重重皆是業,更殺眾生命。
聚集會親情,總來看盤飣。 目下雖稱心,罪​​簿先註定。
得此分段身,可笑好形質。 面貌似銀盤,心中黑如漆。
烹豬又宰羊,誇道甜如蜜。 死後受波吒,更莫稱冤屈。
佛哀三界子,總是親男女。 恐沈黑暗坑,示儀垂化度。
盡登無上​​道,俱證菩提路。 教汝痴眾生,慧心勤覺悟。
佛舍尊榮樂,為愍諸癡子。 早願悟無生,辦集無上事。
後來出家者,多緣無業次。 不能得衣食,頭鑽入於寺。
嗟見世間人,永劫在迷津。 不省這個意,修行徒苦辛。
我詩也是詩,有人喚作偈。 詩偈總一般,讀時鬚子細。
緩緩細披尋,不得生容易。 依此學修行,大有可笑事。
有偈有千萬,卒急述應難。 若要相知者,但入天台山。
岩中深處坐,說理及談玄。 共我不相見,對面似千山。
世間億萬人,面孔不相似。 借問何因緣,致令遣如此。
各執一般見,互說非兼是。 但自修己身,不要言他已。
男女為婚嫁,俗務是常儀。 自量其事力,何用廣張施。
取債誇人我,論情入骨痴。 殺他雞犬命,身死墮阿鼻。
世上一種人,出性常多事。 終日傍街衢,不離諸酒肆。
為他作保見,替他說道理。 一朝有乖張,過咎全歸你。
我勸出家輩,須知教法深。 專心求出離,輒莫染貪婬。
大有俗中士,知非不愛金。 故知君子志,任運聽浮沈。
寒山住寒山,拾得自拾得。 凡愚豈見知,豐幹卻相識。
見時不可見,覓時何處覓。 借問有何緣,卻道無為力。
從來是拾得,不是偶然稱。 別無親眷屬,寒山是我兄。
兩人心相似,誰能徇俗情。 若問年多少,黃河幾度清。
若解捉老鼠,不在五白貓。 若能悟理性,那由錦繡包。
真珠入席袋,佛性止蓬茅。 一群取相漢,用意總無交。
運心常寬廣,此則名為布。 輟己惠於人,方可名為施。
後來人不知,焉能會此義。 未設一庸僧,早擬望富貴。
獼猴尚教得,人何不憤發。 前車既落坑,後車須改轍。
若也不知此,恐君惡合殺。 此來是夜叉,變即成菩薩。
自從到此天台寺,經今早已幾冬春。
山水不移人自老,見卻多少後生人。
君不見,三界之中紛擾擾,只為無明不了絕。
一念不生心澄然,無去無​​來不生滅。
故林又斬新,剡源溪上人。 天姥峽關嶺,通同次海津。
灣深曲島間,淼淼水云云。 借問松禪客,日輪何處暾。
自笑老夫筋力敗,偏戀松岩愛獨遊。
可嘆往年至今日,任運還同不繫舟。
一入雙溪不計春,煉暴黃精幾許斤。 爐灶石鍋頻煮沸,土甑久烝氣味珍。
誰來幽谷餐仙食,獨向雲泉更勿人。 延齡壽盡招手石,此棲終不出山門。
躑躅一群羊,沿山又入谷。 看人貪竹塞,且遭豺狼逐。
元不出孳生,便將充口腹。 從頭吃至尾,饣內饣內無餘肉。
銀星釘稱衡,綠絲作稱紐。 買人推向前,賣人推向後。
不願他心怨,唯言我好手。 死去見閻王,背後插掃帚。
閉門私造罪,準擬免災殃。 被他惡部童,抄得報閻王。
縱不入鑊湯,亦須臥鐵床。 不許僱人替,自作自身當。
悠悠塵里人,常道塵中樂。
我見塵中人,心生多愍顧。
何哉愍此流,念彼塵中苦。
無去無來本湛然,不居內外及中間。
一顆水精絕瑕翳,光明透滿出人天。
少年學書劍,叱馭到荊州。 聞伐匈奴盡,婆娑無處遊。
歸來翠巖下,席草玩清流。 壯士志未騁,獼猴騎土牛。
三界如轉輪,浮生若流水。
蠢蠢諸品類,貪生不覺死。
汝看朝垂露,能得幾時子。
閒入天台洞,訪人人不知。 寒山為伴侶,松下啖靈芝。
每談今古事,嗟見世愚癡。 個個入地獄,早晚出頭時。
古佛路淒淒,愚人到卻迷。 只緣前業重,所以不能知。
欲識無為理,心中不掛絲。 生生勤苦學,必定睹天師。
各有天真佛,號之為寶王。 珠光日夜照,玄妙卒難量。
盲人常兀兀,那肯怕災殃。 唯貪婬泆業,此輩實堪傷。
出家求出離,哀念苦眾生。 助佛為揚化,令教選路行。
何曾解救苦,恣意亂縱橫。 一時同受溺,俱落大深坑。
常飲三毒酒,昏昏都不知。 將錢作夢事,夢事成鐵圍。
以苦欲舍苦,舍苦無出期。 應須早覺悟,覺悟自歸依。
雲山疊疊幾千重,幽谷路深絕人踪。
碧澗清流多勝境,時來鳥語合人心。
後來出家子,論情入骨痴。 本來求解脫,卻見受驅馳。
終朝遊俗舍,禮念作威儀。 博錢沽酒吃,翻成客作兒。
若論常快活,唯有隱居人。 林花長似錦,四季色常新。
或向岩間坐,旋瞻見桂輪。 雖然身暢逸,卻念世間人。
我見出家人,總愛吃酒肉。 此合上天堂,卻沈歸地獄。
念得兩卷經,欺他道鄽俗。 豈知鄽俗士,大有根性熟。
我見頑鈍人,燈心柱須彌。 蟻子囓大樹,焉知氣力微。
學咬兩莖菜,言與祖師齊。 火急求懺悔,從今輒莫迷。
若見月光明,照燭四天下。 圓暉掛太虛,瑩淨能蕭灑。
人道有虧盈,我見無衰謝。 狀似摩尼珠,光明無晝夜。
餘住無方所,盤泊無為理。 時陟涅槃山,或玩香林寺。
尋常只是閒,言不干名利。 東海變桑田,我心誰管你。
左手握驪珠,右手執慧劍。 先破無明賊,神珠自吐焰。
傷嗟愚癡人,貪愛那生厭。 一墮三途間,始覺前程險。
般若酒泠泠,飲多人易醒。
餘住天台山,凡愚那見形。
常遊深谷洞,終不逐時情。
無思亦無慮,無辱也無榮。
平生何所憂,此世隨緣過。
日月如逝波,光陰石中火。
任他天地移,我暢岩中坐。
嗟見多知漢,終日枉用心。 岐路逞嘍羅,欺謾一切人。
唯作地獄滓,不修來世因。 忽爾無常到,定知亂紛紛。
迢迢山徑峻,萬仞險隘危。 石橋莓苔綠,時見白雲飛。
瀑布懸如練,月影落潭暉。 更登華頂上,猶待孤鶴期。
松月冷颼颼,片片雲霞起。 匼匝幾重山,縱目千萬里。
谿潭水澄澄,徹底鏡相似。 可貴靈臺物,七寶莫能比。
世有多解人,愚癡學閒文。
不憂當來果,唯知造惡因。
見佛不解禮,睹僧倍生瞋。
五逆十惡輩,三毒以為鄰。
死去入地獄,未有出頭辰。
人生浮世中,個個願富貴。 高堂車馬多,一呼百諾至。
吞併田地宅,準擬承後嗣。 未逾七十秋,冰消瓦解去。
水浸泥彈丸,思量無道理。 浮漚夢幻身,百年能幾幾。
不解細思惟,將言長不死。 誅剝壘千金,留將與妻子。
雲林最幽棲,傍澗枕月谿。 松拂盤陀石,甘泉湧淒淒。
靜坐偏佳麗,虛岩曚霧迷。 怡然居憩地,日(以下缺)。
可笑是林泉,數里少人煙。 雲從岩嶂起,瀑布水潺潺。
猿啼唱道曲,虎嘯出人間。 松風清颯颯,鳥語聲關關。
獨步繞石澗,孤陟上峰巒。 時坐盤陀石,偃仰攀蘿沿。

【寒山拾得頌】深義

《寒山拾得頌》深義

作者: 空海法師

《寒山拾得頌》深義- 空海法師
【寒山拾得頌】歌詞是開悟者所寫出來的,裡面的含意很深、很深! 大家慢慢吟詠,又能夠體會其中深義,處處都會開悟、見法。 欣賞中國高僧大德的智慧,都有禪宗的禪味、精髓,但是現在禪門已經衰敗了。
夜客訪禪登巒峰,山間只一片霧朦朧。
水月鏡花心念浮動,空不異色不異空。
回眸處靈犀不過一點通,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寒山鳴鐘聲聲苦樂皆隨風,君莫要逐雲追夢。
拾得落紅葉葉來去多從容,君何須尋覓僧踪。
如果大家有宗派之分、南北傳之分,南傳的人會瞧不起北傳的人,就分享不到寒山、拾得兩位高僧大德所寫的,這一首【寒山拾得頌】歌詞的精華與智能,其中蘊含著禪宗的精髓、禪宗的精華。 如果我們緊抱著某一個宗派一門深入,這歌詞裡面活生生的佛法,聲聲都在喚醒我們,眾生還是體會不到。 如果你有地理區域的分別,認為是中國人的,我們不是中國人,又會區別出來,這些智慧又沒辦法分享到。
所以,我們學佛要來到超越宗派、超越宗教。 大家都是為解脫而來,在空海的心目中,沒有宗派、沒有宗教之分,只要在人世間真實存在的人物,所展現出來的智慧是實在的、對眾生有益的,空海就會跟大家分享,在過去一、二年來,所講述的課程都是包括古今中外的智慧者,對人類有貢獻的智慧、法寶。 只要我們知道,也都會跟眾生分享。 佛陀講經說法也是一樣,對眾生有益助的,而且是事實的,他就會講;對眾生沒有益助的、不是事實的,佛陀他不會講。
寒山、拾得是兩位比丘的名字。 顧名思義,拾得就是撿來的,出家人在寒山這個地方撿到兩個小孩子,於是就取名一個叫寒山、一個叫拾得。 他們本來都是孤兒,但是不管他們的出身如何,卻是在佛門裡面非常精進用功。 因為很腳踏實地認真修行-聞、思、修、證,到後來開悟了、智慧眼打開了。 當然,有人認為寒山、拾得是菩薩轉世,這個說法我們予以保留。 回溯到歷史上的人、事、物考證上,是真正有記載過這兩個人,至於是什麼菩薩轉世,我們都予以保留,因為這些說法跟他們的體悟關係不大,最重要的是他們所體悟的內容。
“夜客訪禪登巒峰”的“夜客”,是指無明眾生,《三寶歌》形容世間是一個娑婆世界黑暗、暗淡無光,就像一般人沒有接觸“解脫道”,不知道解脫之路往哪裡走。 雖然有太陽的照射,但還是看不到解脫之路。 眾生處在無明的世界,處在黑暗的世界之中,佛陀點亮黑暗中的燈塔,讓眾生能夠從暗淡的世界,走向解脫光明之路。 “夜”是形容娑婆世界,眾生處在無明苦海世界裡面,“夜客”就是一般的眾生,包括你、我、他。 如果你還在尋尋覓覓,還沒有來到解脫自在,都算是“夜客”裡的一份子。
“訪禪”尋師訪道為參禪,“訪”是大江南北、天南地北,到處去找尋要拜名師,要學佛、學解脫,於是一直到處尋尋覓覓找尋解脫之路,叫做“訪禪”,找尋真理、找尋解脫之路。 “登巒峰”因為眾生要尋師、訪道、參禪,所以像唐三藏這樣跋山涉水,然後用生命去求法,不只是“登巒峰”,還要“八千里路雲和月”,經過西域到印度去留學。 “登巒峰”是在敘述眾生尋尋覓覓上山下海,就是要找尋解脫。 “巒峰”包括非常深奧的法海,尋尋覓覓進入了佛門,或是進入宗教修行之門,這裡有一個山頭、那裡也有一個山頭…,有很多的山頭,這個山頭沒有找到,就越過另一個山頭,再不斷的找尋。 “登巒峰”就指各大山頭之間。
“山間只一片霧朦朧”還是尋訪不到。 在 娑婆世界一直尋尋覓覓找解脫之路,或是在各各宗教團體尋找解脫之路,但都只是看到一片霧朦朧,“奇怪!每一位法師都在講自己的法門很好,每一個宗派也講自 己的法最究竟,但是這個法門怎麼跟那個法門不一樣,彼此又在那裡批來批去…”結果在佛法大海裡面熏習幾年之後,還是茫茫然、失去了方向。 引導的人推崇自己的法門最好、最好,但是問他邁向解脫要多久? 卻是要三大阿僧只劫!
我們有一位學員心得分享說過他以前接觸宗教信仰,一位很強調念佛的人告訴他說:“你這麼有道心、這麼有信心,以後不管怎麼樣,在你往生的時候,我一定設法把你送到西天去的…”。 這 位學員講到他以前就是一直在尋師訪道,結果後來引導他的法師先他往生,當那位法師病重之時,這一位學員還沒有接觸“解脫道”,就想說師父快要死了,就去問 問師父看有沒有更重要的交代,說:“師父啊!你是否還留一手沒有講的?不然你現在要走了,我不知道以後要到哪裡找?我現在沒有信心,你要告訴我要怎麼到達 西方,要給我保證…”結果有一句話“鳥知將死、其鳴也哀”、“人知將死、其言也善”,這時候這位法師就告訴他說:“對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裡走?我 沒辦法幫助你!”這位法師是真的這樣跟這位學員回答。
因為講、講、講到後來,他一樣也是“霧朦朧”。 所以,很多宗教、宗派都會講出一套解脫之路,或是認為他們的法門才是最好、最究竟,但是一問及引導之人要多久才能夠解脫? 如果是回答“三大阿僧只劫”,​​表示他現在還沒有到達,還是處在無明的世界,處在朦朦朧朧的世界,還是不清不楚。 假如你自己都還不清不楚,怎麼引導眾生呢? 因此,前面這兩句都是在敘述尋師訪道為參禪的眾生,在茫茫大海裡面一直在尋尋覓覓,還是看不清楚解脫之路,因此“山間只是一片霧朦朧”。
“水月鏡花,心念浮動”是解脫者感嘆眾生為什么生起“心念浮動”、很多的打妄想? 甚至構築一個夢幻世界。 一般眾生在構築夢幻世界,很多修行人還是一樣在構築夢幻世界。 因為眾生看不透“水月鏡花”,這裡是一個形容詞,就像你要在水中撈月,要在鏡裡面尋找那些花,但是你能夠得到那些花嗎? 眾生不容易看清實相,被幻象迷惑住了。 你看到是水里面的月,看到是鏡裡面的花,它是一個緣起的幻象,但是眾生看不透,結果一直在那裡追逐、追逐,而不知道所追逐的,是一直要在水中去撈那個月,在海裡面要開鑿一條河流,一直在鏡裡面要去得到那些花。
這些是在透析世間的實相,但是一般眾生看不透、看不懂,結果被水中月、鏡中花騙得神魂顛倒,被一些甜言蜜語就牽引著鼻子走,心被外境牽引著走,你就在那裡“心念浮動”。 看到一些幻象,卻看不到實相,看不到真正的月亮,看不到真正的花。 一部經典文字出來之後,就一直在水中月、鏡中花里面一直鑽研,而看不到真正的花,看不到真正的月亮。
有一位善知識跟我們引導月亮、指引月亮,就把目標鎖定在善知識的手指上面,看不到真正的月,叫做“見指不見月”。 “月”講的是真理實相,真正的花、真正的月是真理實相,但是眾生都一直迷止在水中月、鏡中花。
看到這些幻象之後,眾生“心念浮動”,就在那裡起貪! 水中月就好像水中的寶,看到那裡好像有很多的珍寶、很多的名利,就一直在水中要撈那些月,就在滾滾紅塵裡面一直在追名逐利,叫做“水中撈月”。 看不透實相,於是構築一個顛倒夢想的夢幻世界,心念因此而浮動。 如果了悟真裡實相之後,就會來到如如不動、遠離顛倒夢想。
“水月鏡花”是一個顛倒夢想的世界,開悟者繼續告訴我們要看清實相,“空不異色,色不異空”含意很深! 如果能夠真正了悟其中含意,就不會顛倒夢想,而遠離顛倒夢想的世界。 問題是要了悟“空不異色,色不異空”,一定要有深厚的聞思基礎,否則這一句頂多只是成為標語。 大家會念、會背《心經》,就是體悟不到。 所以,佛陀為了讓眾生了解“空不異色,色不異空”、“水月鏡花”,以及看透實相,要講經說法幾十年。 我們所有的聞思就是讓大家看透“水月鏡花”,讓大家了悟什麼叫做“空”跟“色”。
“色”就是現象界的一切,包括任何的花花草草、山河大地,要去透視一切的人、事、物跟“空”的關係。 在“阿含解脫道”課程,有講到現象界的一切是來自於“空”,以“空”為背景、以“空”為舞台,然後又回歸到“空”,含意都很深! 不要這樣讀過一遍,就以為沒什麼。 如果真正好好去體悟,能夠讓你了悟真理實相,讓你遠離顛倒夢想。 《心經》的境界非常高,當然現在只是一個解釋,如果要透視、詳細了解,什麼方法最快? 請看“阿含解脫道次第”84片光盤,把“三無漏學”好好深入去看,就能夠了解。
當真正了悟真理實相之後,就會處處見法、開悟了。 開悟的時候,“回眸處靈犀不過一點通”表示已經有見法。 以前一直要找彼岸,以為彼岸是在他方世界,以為淨土是在他方世界,於是心都一直向外、向遙遠的未來、向他方世界,向遙遠、遙遠的未來在找尋。 但是有一天,當你了悟之後,“回眸”回過來發現,一直在尋尋覓覓的彼岸,竟然就在此岸、就在這裡、就在當下。 “回眸”代表一個人的開悟、見法。 本來心都向外看,有一天當你停下來、靜下來,好好看清眼前的一切,這時候“靈犀不過一點通”,那一種“言語道斷”的體悟,當下只要跟你一點、跟你一提,處處都見法、處處都開悟,這時候你處處都會心微笑。 因為你打開了智慧眼、打開了法眼,知道淨土在哪裡了,知道極樂世界在哪裡,知道彼岸在哪裡。
這時候,一樣會深深體會“天地有醍醐在其中”,都是開悟者所敘述的境界,你以前看不到什麼,認為花草有什麼特殊、有什麼奇怪,沒什麼啊! 踐踏在土地上,也認為它們沒有生命,是因為沒有打開法眼、你看不到。 天地包括“空”,虛空的“空”。 一般眾生以為虛空沒有什麼,科學家、天文學家的虛空也是一樣,雖然有發現到一些微妙,但還是不容易體會到“醍醐”。 佛教有一句話“'空'能夠生妙有”,“空”不是空洞的空,也不是頭腦裡面一個抽象概念的頑空。
“'空'能生妙有”是指整個虛空、整個法界。 【寒山拾得頌】是以“天地”來形容,在無邊無際的虛空裡面“有醍醐在其中”,虛空不是頑空,更不是斷滅空。 一般眾生沒辦法理解,一提到“空”,就懼怕啊! 認為“空無一物,什麼都空,什麼都沒有…”。 所以,很多人都很懼怕“空”,對“空”沒有正確的了解,而開悟者告訴我們,在“空”裡面有“醍醐”。 因為有“醍醐”,因此能夠生妙有,這都是在敘述“大地風雲經”,敘述法界的奧妙。 老子所講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可以慢慢體悟“天地”就是老子所講的“道”,“有醍醐在其中”,因此能夠生妙有。 佛教所講的“生妙有”,就是老子所講的“生萬物”,整個都是法界的緣起甚深,非常深奧啊!
前面兩句是開悟體會,慢慢再去現觀“大地風雲經”,看看整個法界所跟我們啟示之後,你就會臣服啊! 會讚歎啊! “醍醐”很奧妙啊! “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所以,不要落入斷滅空,不要落入頑空,法界大自然是非常深奧的,你、我、他都是天地的“醍醐”慢慢醞釀出來。 如果你能夠見法,體悟到活生生的佛法,這時候對現象界的一切生、滅、變、異,就能夠很清楚體悟,包括世間的種種苦樂在內。
“寒山鳴鐘聲聲苦樂皆隨風”寒山的鐘聲,每一聲都在喚醒人類醒過來吧! 醒過來吧! 清醒明覺的活在當下。 鐘聲是喚醒大家醒過來,都是在當下協助大家醒過來。 除了醒過來之外,要溶入“無常法流”裡面,讓每一響鐘聲能夠穿流而過、穿流而過,真的活在當下,心與空相應,一聲一聲的鐘聲會穿流而過。
世間的“苦樂皆隨風”,包括別人謾罵我們、攻擊我們、批評我們,也一樣讓它隨風而飄,不會中箭、不會起嗔。 眾生是在宣說無常法流,如果我們能夠體悟到“空”,體悟到“無常法印”,人家的批判、人家的攻擊,這些一樣就像一陣風吹拂而過,你不會抓取、不會起嗔。 一般眾生就是沒辦法讓它穿流而過,別人批評你、責罵你一句話,馬上“中箭落”馬,沒辦法讓它像風這樣穿流而過。
但是,每一響鐘聲都在喚醒你,鐘聲一叩之後,嗡、嗡、嗡…過去啦! 都在告訴我們、都在講經說法,問題是眾生沒辦法真正體會。 所以,一個逆境或是一句逆耳的聲音,就讓你深陷在苦海;一句誇讚或是一個順境,就讓你忘了“我是誰”,於是成為境界的奴隸,這些現象就是眾生沒有了悟實相,沒有體悟“無常”,沒有體悟“緣起”,沒辦法讓那些苦樂的境界隨風飄,就在貪與嗔的世界打滾浮沉。 如果能夠了悟實相,世間的順境也是在講經說法,逆境也是在講經說法,不管是順境、逆境,你都能夠坐在“無常”的法流,處處見法,而且在動態之中,能夠維持一個平衡。
要能夠來到這種境界,一定要有相當的開悟,還有相當的定力。 比如你在海邊衝浪,要順著浪起浪落,你要隨順著它,但是要保持相當的平衡力,我們禪修就是要讓大家清醒明覺活在當下,就是要學習定力。 如果沒有定力,雖說“聲聲苦樂皆隨風”,我知道、我知道啊! 問題是境界一來,馬上又栽下去了。 沒有定力,是沒辦法在大風大浪之中,維持一個動態的平衡,很快就被淹沒掉了。
所以,我們學佛縱使懂得了多深的佛法,佛學知識懂得再多,藏經再看多幾遍,假如禁不起境界的考驗歷練,一樣啦! 所學都只是一些抽象的觀念知見。 這裡所講的都是實修實證,告訴我們要處處去見法,而且都要能夠真正做到,不管順境、逆境,都能夠維持一個很坦然的心境。
“君莫要逐雲追夢”這一句話又是很強的一棒喚醒大家,因為寒山、拾得他們看到世間很多的學佛者、很多的宗教師,是在構築一個夢幻世界,讓眾生一直在追那些雲、追那些夢。 當我們沒有了解實相的時候,就會不斷在“逐雲追夢”,在【阿含解脫次第】課程有講到修行人也是在構築夢幻世界,就是在喚醒大家不要去“逐雲追夢”。 問題是,沒有下過很多工夫,就是體悟不到這一句話。 因為當我們在“逐雲追夢”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不覺、不以為然,問題就在這裡。
當一個人在“逐雲追夢”的時候,他會很肯定、很篤定,認為這樣是正確的、是對的。 如果因緣不成熟,你跟他點醒說他是在“逐雲追夢”,他也不以為然,認為“我就是要一門深入啊!我就是要…”因緣不成熟、苦吃得不夠的時候,一樣會繼續“逐雲追夢”。 所以,寒山、拾得喚醒大家要醒過來啦! 了悟真理實相,活在每一個當下,不要去追逐夢幻世界。 這是一句很強的一棒,也是很由衷的喚醒大家,醒過來! 醒過來! 了悟真理實相,就能夠來到涅槃的寂靜世界,就能夠來到彼岸的世界,所以請大家不要去“逐雲追夢”。
不要很篤定的認為我們自己沒有在“逐雲追夢”,這樣又會錯失掉反省的機緣。 寒山、拾得在喚醒我們,警惕自己是否在“逐雲追夢”。 如果我們沒有在“逐雲追夢”,早就應該解脫自在,早就逐漸的見法,越來越安心越自在了。 如果學佛修行已經超過五年、十年以上,還沒有來到安心自在,要反觀自己是不是在“逐雲追夢”呢? 如果有這樣的深切反省、這樣的覺醒,你就會踩剎車,然後重新檢討、重新反省,這樣就好辦啦!
“拾得落紅葉葉來去都從容”這裡是使用他們的名字,“拾得”是一個人名,剛好是撿來的。 “拾得落紅”就是撿起樹葉,楓樹在秋天、冬天的時候,葉子會變紅、飄落下來。 那些樹葉從嫩葉,然後轉為綠色、然後黃色、紅色,於是飄落下來,每一片樹葉都有生、滅、變、異。 就算飄落下來,也是有一份飄落的美,裡面含有詩情畫意。 一般看到“拾得落紅”,看到生、滅、變、異,都會想到是壞的、負面的、不好的。 看到“無常”現象展現的時候,就會聯想起秋天的蕭瑟、冬天的淒涼,會興起哀嘆、哀傷的感觸。
由於內心抗拒“無常”,來到山中看到楓紅落葉飄落下來,就興起一種哀淒感,感嘆“啊!真是無常!世間是苦海啊!我要到另外一個樹葉不會掉落下來的地方…”不希望見到“無常”的展現。 但是這里士在喚醒我們,法界大自然的“無常”運轉,包括一片落葉,一樣有生、住、異、滅的一個正常運轉軌道,你不讓它“生”,它也一樣會生,當春天來臨的時候它就“生”。 到秋天、冬天的季節,你不讓它落,它也一樣照常會落。 你認為“生”是好,看到新鮮的綠葉才漂亮,看到落葉就覺得不好,“好”跟“不好”是人類貼上去的。
現在講一個比喻,現象界很多都是一樣。 就像一般在家人,家裡誕生小孩就覺得好高興,說“喔!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媽媽了,我要做奶奶了…”看到誕生,就很歡喜。 萬一家裡發生親人死亡,就是悲傷、悲慘、淒慘啊! 但是我們看看整個法界大自然,所展現的生住異滅、成住壞空,都有一個很規律的運轉。 一片樹葉要生成、要長成,到要變黃、變紅、飄落…,都是很從容,不因為你的持咒、加持、灌頂,樹葉就不掉落下來。 所以,法界大自然一樣都是不斷在流動變化。 “從容”的里面含有中性的意味,“中性”是空海補充上去的,要體會到“中性”的意涵。 無常法流、無常法印是“中性”的,這樣才能夠“從容”面對“無常”變化。
如果這一句話聽得懂,你就開悟了。 面對世間一切人、事、物的無常變化,能夠從容應對,一定要有相當的體悟,體會“無常”是中性的,心境才能夠來到如如不動。 “如如不動”不是木頭人,不是沒有覺受,家人突然遭受病故意外,一般人就是在那裡呼天搶地、啼哭哀嚎,如果你有見法、身心穩定、了解實相,家人突然遭到變故,一樣會冷靜理智、從容處理。 該怎麼處裡,就會怎麼處裡,會用慈悲心、寂靜的心來處理,裡面是含有智慧的。 一般眾生遇到喜事,一樣是衝動、衝動,忘了“喜”背後的副作用,忘了“喜”背後的纏縛。 所以,眾生在面對“無常”的時候,很難從容面對。
“君何須尋覓僧踪”一般眾生在還沒有大徹大悟之前,是需要善知識協助我們成長,引導我們見法、開悟,學習的過程是相當需要的。 但是如果真正了悟真理實相,看到活生生的佛法,就會來到“自依止、法界依止、莫異依止”,不會一直迷止在“見指不見月”的偶像崇拜上,或是一直緊跟著某某大師的屁股後面,追逐了十年、廿年,還以我的大師是某某很有名的大師為榮。
如果真正了悟活生生的佛法,都是在大自然一切境界之中,一切的人、事、物裡面,一樣不會依人不依法。 這一句話一樣喚醒我們要看到活生生佛法,都是在現象界裡面見法,不是在經典文字堆裡面見法。 法不是在某個人的身上,而是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在現象界的一切裡面都有。 如果能夠真正開悟、見到活生生的佛法,你一樣會來到“自依止、法界依止”的境界。
這是相當重要的一個階段,問題是有的人看到“君何必尋覓僧踪”,認為我們只要“自依止”,只要依靠自己就好了,不用去跟人家學習。 當你有這樣一個念頭之後,又容易長養很多很多的“我慢”,有時候是因為我們的頭低不下來、腰彎不下來,不願意虛心向人家學習,然後去找出這一句話當作藉口,認為寒山、拾得他們說不要去“尋覓僧踪”,所以我沒必要向任何人學習,還在跟人家學習是還差得很遠。 又背著一把劍在砍別人,辯稱“我們要自依止啊!為什麼要去皈依?為什麼要舉辦那些皈依?那沒用啊!…”。
一方面要回來反省檢討自己,我們真的來到開悟了嗎? 我們真的大安心、大自在了嗎? 我們清清楚楚了悟真理實相、了悟解脫道了嗎? 如果在還沒有真正見法、了悟解脫道之前,就認為不需要尋覓僧踪,不需要去向善知識學習,靠我自己就好…。 這裡面很容易被我們自己的“我慢”,被我們錯誤的意識、判斷所誤導,裡面在透露一個很強的“我慢”,而我們自己不知道。
所以,在還沒有真正“明心見性”,來到大安心、大自在之前,我們是需要虛心的學習,要先學會當學生,沒有學生就沒有老師。 【寒山拾得頌】所講的境界非常高,也是很實際,相當好! 問題是真正要能夠做到“聲聲苦樂皆隨風”,很從容面對世間一切人、事、物的變遷,是到達解脫者的境界,貪、嗔、痴、我慢,包括無明,都消失都止息。 能夠來到這樣的境界,當然不錯! 遇有這樣的功力,就不需要再追尋僧踪,因為你已經大徹大悟、大自在,不需要啦!
如果還沒有到達這樣的境界,我們就要虛心的學習,沒有學生就沒有老師,我們的頭低不下來、腰彎不下來,真正的善知識不會現前。 因為就算他現前,也會被你排斥掉,我們要認真虛心學習、身心柔軟,一步一腳印的聞、思、修、證,會很快! 將來透過聞、思、修、證之後,就能夠跟這些高僧大德同遊涅槃路,祝各位早日解脫自在!

 寒山拾得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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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
夜客訪禪登巒峰,
山間只一片霧朦朧。
水月鏡花,心念浮動,
空不異色,色不異空。
回眸處靈犀不過一點通,
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寒山鳴鐘,
聲聲苦樂皆隨風,
君莫要逐雲追夢,
拾得落紅,
葉葉來去都從容,
君何須尋覓僧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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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合二聖寒山與拾得大師

寒山與拾得兩位大師,是佛教史上著名的詩僧。 唐代天台山國清寺隱僧寒山與拾得,行跡怪誕,言語非常,相傳是文菩薩與普賢菩薩的化身。
他們之間的玄妙對談,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領受的,試看下面這則記載在古尊宿語錄中的問答:
寒山問拾得:“如果世間有人無端的誹謗我、欺負我、侮辱我、恥笑我、輕視我、鄙賤我、厭惡我、欺騙我,我要怎麼做才好呢?”
拾得回答說:“你不妨忍著他、謙讓他、任由他、避開他、耐煩他、尊敬他、不要理會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這個絕妙的問答,蘊含了面對人我是非的處世之道,因此雖經一千多年,至今仍然膾炙人口。 清朝雍正年間,寒山、拾得被追封為“和合二聖”,與豐幹合稱為“國清三隱”。 寒山子,又名貧子,經常棲身在天台山始豐縣西的寒巖幽窟中,因此被稱為寒山子。 由於身居寒巖,飲食無著落,所以常到國清寺,向廚房中洗碗筷的拾得要飯吃。 拾得的身世不詳,據說他年幼時被人遺棄在赤城道側,恰巧被正在經行的豐幹禪師發現,帶回國清寺中,因此名為拾得。 拾得原來擔任齋堂的行堂工作,一日忽然兀自登座,與諸佛像對坐而食,口中嚷著:“憍陳如!你這聲聞小果啊!”旁若無人地比劃著筷子,呵呵大笑,因而被改派到廚房洗碗碟,正因為如此的因緣,他才有機會把剩下的菜餚裝在竹筒裡,給寒山來取用。 寒山來寺時,或在廊下踱步,或者對空謾罵,總是容貌枯悴,衣衫襤褸,頭上經常戴著樺樹皮作成的帽子,腳下則穿著木屐,然而在他的怪異言行之中,似乎蘊藏著許多佛理。 有時候,他的荒誕行徑惹得寺僧不耐,拿杖棍逐趕他,他也不以為意,反而拍拍手,呵呵大笑而去。
當時的台州太守閭丘胤,受到豐幹指引,慕名來訪寒山文殊、拾得普賢二人,寺里大眾正納悶著,“何以一位大官卻來禮拜這等瘋狂的人?”這時,寒山、拾得突然喝道:“豐幹饒舌!彌陀不識,禮我為何?”兩人挽臂笑傲,跨出寺門,走向寒巖,從此再也不曾出現在國清寺。 閭丘胤於是帶著醫藥、衣物前往寒巖拜謁,只聽到遠處傳來寒山的喝喊:“賊!賊!”便縮身回岩縫中,又大喊:“奉勸諸君,大家好好努力吧!”說完,岩縫自行封合,二人從此杳無踪跡。 閭丘胤在哀慕之餘,請寺僧道翹撿尋他們的遺物,只於林間抄得三百多首詩偈,編錄為《寒山詩》,拾得寫在國清寺內的詩偈,也收進《寒山詩》中。

Wednesday, May 16, 2012

論〈寒山子詩集序〉之寒山、拾得、豐干傳說

論〈寒山子詩集序〉之寒山、拾得、豐干傳說

本文作者為葉珠紅
  首言寒山為文殊菩薩轉世,見於署名閭丘胤所作之〈寒山子詩集序〉,和合二仙序 中以寒山為文殊轉世、拾得為普賢再來、豐干為彌陀化身,即後世所謂「天台三聖」、「國清三寶」。今浙江省天台縣街頭鎮明岩寺,即寒山當年的隱居地--寒 巖,筆者於二00七年七月親訪明岩寺與天台祖庭國清寺;二00八年五月,中國社科院與天台縣政府合辦「寒山子暨和合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筆者受邀於會中 作專題演說,介紹寒山其人及其詩在台灣的研究概況;二00八年十二月,筆者於蘇州寒山寺文化研究舉辦之文化論壇發表論文,三度親炙寒山、拾得,對明岩寺、 國清寺與寒山寺供奉寒山、拾得、豐干之「三賢堂」,留下深刻印象。
  「三賢堂」究其緣起,除了寒山、拾得之詩於歷代備受釋徒、文人青睞之外,記載寒山、拾得、豐干轉世傳說的〈寒山子詩集序〉,多附於歷代《寒山詩 集》(或《寒山子詩集》)的篇首,伴隨著《寒山詩集》的刊刻,此傳說因而流衍了一千多年;在江南地區,自元至明,寒山、拾得被塑造成主宰婚姻美滿、家庭喜 樂的「和合二仙」,江南百姓祀「和合二仙」的習俗,影響至今,宗教美術工藝仍多見一持荷花(諧音「和」,為寒山;一 捧圓盒,諧音「合」,為拾得。)兩個短髮童子造型的「和合二仙圖」;清雍正十一年(西元1733年),為因應統治需要,雍正敕封寒山為「妙覺普渡和聖寒山 大士」,寒山、拾得為「圓覺慈渡合聖拾得大士」,「和合二仙」變為「和合二聖」,寒山、拾得的地位被抬至前所未有的高度,二人之由「仙」而「二聖」,〈寒 山子詩集序〉起到絕大的影響。
  閭丘胤〈寒山子詩集序〉首述隱於寒巖的寒山:「不知何許人心,自古老見之,皆謂貧人風狂之士。」拾得知食堂,將剩餘菜飯收貯於竹筒內,交給來訪 的寒山攜回寒巖,寒山到國清寺,除了訪拾得,在國清寺的行徑是:「或長廊徐行,叫喚快活,獨言獨笑。」國清寺僧則「捉罵打趂」,「捉罵打趂」的原因,跟寒 山「樺皮為冠,布裘破弊,木屐履地。」的外表有關。〈寒山子詩集序〉首言寒山在國清寺的行止,接著描述閭丘胤訪寒山、拾得的經過:閭丘胤將赴任台州剌史, 行前適患頭疾,來自天台山國清寺的豐干禪師主動登門,以噀水唸咒的方式醫治,閭丘胤疾癒後,問豐干:「未審彼地,當有何賢,堪為師仰?」豐干言:「見之不 識,識之不見。若欲見之,不可取相,迺可見之。寒山文殊,遯跡國清;拾得普賢,狀如貧子,又似風狂。」閭丘胤到任台州三天後,先向禪宿打聽,明豐干所言不 假,接著由縣令口中獲悉寒巖中,「有貧士頻往國清寺止宿,寺庫中有一行者,名曰『拾得』閭丘胤至國清寺,詢問寺僧道翹,得知在外雲遊的豐干禪師,所住之豐 干禪師院,「每有一虎,時來此吼。」道翹引閭丘胤至廚中竈前見寒山、拾得,閭丘胤禮拜寒、拾,二人「自相把手,呵呵大笑叫喚,乃云:『豐干饒舌!饒舌!彌 陀不識,禮我何為?』」引起國清寺群僧騷動,議論紛紛:「何故尊官禮二貧士?」寒、拾出寺後同歸寒巖,不受閭丘胤淨衣、香、藥之供養,在退入巖穴前,寒山 對追至寒巖者說道,將寒山「於竹木石壁書詩並村墅人家廳壁上所書文句三百餘首,及拾得於土地堂壁上書言偈,並纂集成卷。」並自為三十八句五言讚語附於序文 之後。

《寒山拾得颂》配图



《寒山拾得颂》配图

 
夜客访禅登峰峦,山间只一片雾朦胧
水月镜花心念浮动,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寒山鸣钟声声苦乐皆随风,君莫要逐云追梦
拾得落红叶叶来去都从容,君何需寻觅僧踪
*****
 夜客访禅登峰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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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只一片雾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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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镜花心念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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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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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读《寒山拾得颂》配图

寒山鸣钟声声苦乐皆随风,君莫要逐云追梦
读《寒山拾得颂》配图
拾得落红叶叶来去都从容,君何需寻觅僧踪
读《寒山拾得颂》配图

Thursday, May 10, 2012

寒山僧踪浅释

歌词:
夜客访禅登峦峰,山间只一片雾朦胧。
水月镜花心念浮动,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寒山鸣钟声声苦乐皆随风,君莫要逐云追梦。
拾得落红叶叶来去多从容,君何须寻觅僧踪。
天台山隐僧寒山、拾得是唐代有趣的诗僧。行迹怪诞,言语非常,随缘度化。
“夜客访禅登峦峰”的“夜”是形容无明。客,不在家乡皆是客。“夜客”,是指烦恼牵绊不得解脱的无明众生。虽有日、月、星照耀,众生依然活得迷茫。
“访禅”寻师访道为参禅,“访”是寻求。“禅”不着相为禅。
“登峦峰”众生要寻师、访道、参禅,所以有唐僧用生命西天去取经。“峦峰”包括非常深奥的法海,寻寻觅觅进入修行之门,法门众多,有很多的山头,这山望着那山高。
“山间只一片雾朦胧”登上山顶还是看不到解脱之路,只是一片雾朦胧。每位法师都讲自己的法门很好,每个宗派都讲自己的法最究竟……结果学佛一年,佛在眼前;学佛两年,佛在天边;学佛三年,佛化云烟……
想解脱本身就是欲望,通过此欲望戒掉了彼欲望,是人的解脱还是欲望的胜利?因为解脱之境不是足迹能到的地方,也不是心念能到达的。如果要心念到达,那就有所偏差,毕竟有到达的地方,也就有不能到达的地方。
“水月镜花,心念浮动”是觉者感叹众生痴迷于妄想,不断地构筑梦幻世界。修行人也是一样,在构筑自认为与凡夫不同的梦幻世界。明师是门,引我们登堂入室; 明师是桥,接引我们到彼岸。有的修行人为了解脱以梦解梦,寻师、参禅只是制造更大的梦幻(名闻利养),水中捞月,镜里寻花,能得到吗?不是上帝不存在,而 是你没有看见上帝的眼睛。
“空不异色,色不异空”语出《心经》。“色”为有,就是现象界的一切。“空”为无。现象界的一切来自于“空”,以“空”为背景,然后回归到“空”!
曾拜访一位武学大师,在我们面对其轻松演示的巨大打击力疑惑时,他笑着为我们阐释:在武学里,刚就是柔,柔就是刚,无招胜有招。
长期以来,人们凭借技术走到自然地对立面,还形成了思维定势,依赖技术不依赖自己。武术法门再多,离不开头脑肢躯。招式和所谓力量都是有限的,如果能意识到这一点,人就是自然地一部分,就是宇宙的一部分。
当了悟实相后,就会处处见法了。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以前为找彼岸不断登峦峰,以为彼岸、净土在他方,在遥远的他方,在未来世界。但了悟之后,“回眸”回过来发现,一直苦苦的净土,竟在此岸、就在这里、就在当下。
“回眸”,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本来心都向外看,有一天当你停下来、静下来,好好看清眼前的一切,这时候“灵犀不过一点通”,那一种“言语道断”的体悟,当下只要跟你一点,茅塞顿开,会心微笑。
这 时候就能体会到“天地有醍醐在其中”。醍醐,自东周始,“醍”字意为好酒,而且一直沿用至今。《大般涅盘经•圣行品》:“譬如从牛出乳,从乳出酪,从酪出 生稣,从生稣出熟稣,从熟稣出醍醐。醍醐最上。”在这里指代通过“有、无”酝酿出来的,提升出来的最本质、最纯粹的精微妙有。
《寒山僧踪》是以“天地”来形容整个虚空。空生妙有,虚空“有醍醐在其中”,顽空无妙有。众生用思维无法理解,提到“空”就怕!觉者告诉我们:“空”即是“色”。
“"寒山鸣钟声声苦乐皆随风”寒山的钟声,每一声都在唤醒人类醒过来!醒过来吧!清醒明觉的活在当下。钟身是空,一敲能有很大的震动,声音能透过障碍,穿流而过。钟声五行属金,对应西方。有萧杀之功,能使人放下妄想执着。
有 八风(八种世俗常情的力量)能够吹动人的身心:得、失、谤、扬、赞、嘲、忧、喜”八种。遭到别人谩骂、攻击、赞扬我们,让它随风而飘。升起嗔恨或喜悦,是 你心里有。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有求皆苦啊!逆境或是一句逆耳的声音,就让你深陷在苦海;顺境或是一句夸赞,就让你忘了“我是谁”,成为境界的奴隶。如果我 们能够体悟到“空”,众生就能让八风穿流而过,个个成就。钟声一响,嗡……放下了!禅修就是要让人清醒明觉活在当下,得大定力,证大智慧。
“君莫 要逐云追梦?”这是一声慈悲呼唤!众生在不断构筑一个又一个梦幻世界。人在追逐时是充实的,他会笃定的认为这是正确的,并认为自己是一门深入!不要很确认 我们自己没有在“逐云追梦”,这样又会错失掉反省的机缘。如果修行已经超过五年、十年以上,还没有安心自在,要反观自己是不是在“逐云追梦”呢?很少有人 会去反省自己的信仰。要知道,不是你信仰的佛祖错了,你这样理解才是错的。了悟真理实相,活在当下“拾得落红叶叶来去都从容”枫树在秋天时叶子变红、飘落下来。那些树叶从嫩叶,然后转为绿色、然后黄色、红色,每一片都有成、住、坏、空。大自然就是这 样,不生不灭,包容着一切生生灭灭;不垢不净,参与着一切垢垢净净;不增不减,随顺着一切增增减减。春来草自青。面对世间一切人、事、物的无常变化,看到 变的,就找到那个不变的了,心境如如不动,能够从容应对。
烧一壶水,有一滴水开了,不证明一壶水开了吗?一叶知秋,是叶子修成了吗?宇宙进化到释迦牟尼成佛,气数使然,是因缘已经成熟,众生必然解脱!众生何曾被捆绑?
“君何须寻觅僧踪”看清整体,接纳自己,演好自己的角色。


《寒山拾得頌》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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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寒山與拾得的詩偈..被人們拿來朗誦...蠻好聽的一首樂曲..
若您是禪和子..不難聽到"它"美妙的聲樂....句句令您陶醉....
末學很喜歡這首詩偈..故放上來與同參分享...

寒山拾得頌
夜客訪禪登巒峰,山間只一片霧朦朧。
水月鏡花心念浮動,空不異色不異空。
回眸處靈犀不過一點通,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寒山鳴鐘聲聲苦樂皆隨風,君莫要逐雲追夢。
拾得落紅葉葉來去多從容,君何須尋覓僧蹤。



「夜客訪禪登巒峰」「夜客」指的是一般眾生、一般修行人,不是只有夜間的一位客人。如果光從字面上解釋,認為是夜間的一位客人來訪禪,這樣就不容易看得懂裡面的深意。

「夜客」就 是在娑婆世界積極尋尋覓覓、求解脫道的眾生。《三寶歌》裏的太虛大師有講到:人天長夜宇宙淡暗。「人天長夜」的意思就是:因為沒有智慧者的啟示,眾生要在 娑婆世界找解脫之路,真的就像一隻船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沒有羅盤、沒有燈塔而失去了方向。「夜」表示在黑暗中、在娑婆世界,如果沒有智慧者指引我們一個方 向,真的就是茫茫然的。

所以,「夜客」就是一般的眾生在尋尋覓覓,不知道解脫道在哪裡?然後不斷的在尋找。在「人天長夜」的黑暗之中,很多的眾生為了要找解脫而訪禪,「訪禪」就是不斷尋師訪道為參禪,大江南北、天南地北,一個山頭、一個山頭,不斷的去找尋解脫道、找尋解脫法,找尋安心的方法,叫做「登巒峰」。一個大師拜過一個大師,一個法師拜過一個法師,然後一個宗派學過一個宗派,甚至從一個宗教又到另一個宗教,這些都是「夜客訪禪登巒峰」的描述。

結果「山間只一片霧朦朧」,描述那個山上好像是一片「霧朦朧」,這裡面的含意很深。現在沒有指涉哪一個宗派、宗教,就是一般的宗教師或是一般的宗派,把它比喻成是一個小山頭,很多學佛修行的人,一個山頭學過一個山頭,在各宗各派之間不斷的學習,結果在尋尋覓覓找尋解脫之法,找尋究竟安心之法,卻發現各山頭之間,還是一片「霧朦朧」

在此,沒有謾罵任何人,也沒有指涉任何的宗派,這是《寒山拾得頌》所講的深義,因為我們要忠於裡面的意思,把裡面的深義講出來跟大家分享。不少修行人有的是「霧朦朧」,並不是哪個法師有問題、不是善知識有問題,而是因為你本身被「我慢」阻擋住,被「自我」的翳膜遮住了,你本身也是處在「霧朦朧」的世界裡面,就算你看到真正的善知識,還是一樣不認識。就算你沒有被翳膜遮住,除非你曾經在這「山間」下過很多的工夫,深入聞、思、修、證,不然你還是看不清、看不出,發現山間還只是一片「霧朦朧」,前面兩句是形容尋道、覓道、求道、修道的過程。

為什麼眾生會在苦海裡浮沈而想要求解脫呢?眾生的苦的原因是來自於哪裡呢?「水月鏡花心念浮動」這句話在說明眾生是活在夢幻世界裡面,眾生沒有看清實相而顛倒夢想,結果構築出來一個苦海,也就是「夢幻世界」。為什麼會造成錯誤的見解,然後錯誤的抓取呢?因為我們不容易看出自己追逐的是水中的月、鏡中的花。

當我看到這幾個字,就非常的讚嘆,它用很簡短的幾個字,卻把那很深的意境詮 釋出來,當眾生處在無明世界、沒有認清實相,就是在追逐水中的月,亦即「水中撈月」、「水中逐月」,但是你能追逐得到嗎?當你跳下水去之後,結果只是喝了 很多水,甚至有時候會被嗆死。當你躍入滾滾紅塵在追逐名利,因為你看不到裡面的虛幻,結果還在那裡責怪:「天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老天爺對我太不公平 啊!怎麼都把好運給別人啊?…」

事實上,因為眾生看不到自己所在追逐的是「水中月」,所在追逐的是「鏡子裡面的花」,只是看到那些幻相,卻沒有看到實相;一直在構築你所要的一個夢幻世界 的理想國、理想圖,而沒有看清實相,因為眾生被「水中的月」、「鏡中的花」迷惑了,然後心念浮動、起心動念,一直在構築「要怎樣去追逐到那個月,怎樣去追 逐到那個花,怎樣去得到那些名、得到那些利…」就這樣一直在追逐。

結 果這些幻境呢?就像【金剛經】所講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而且「如露亦如電」。就算它有真實的存在過,但是因為你看不到「無常法印」,看不到它的 生滅變化,看不到它「如露亦如電」,因此你以為自己抓到真實的,結果還是一樣在追逐「水中月」、「鏡中花」。當你追逐到一個境界,你會怕它變化、怕它消 失,於是你又緊抓不放,在那裡擔心即將消失,因此「求不得」是苦,但是求到之後呢?又怕它失去,一樣很苦啊!所以,你的心念就被外境的各種境界,把你牽連 著走,在那裡起起浮浮、上上下下,就叫做「心念浮動」

眾生如果能夠了解「空不異色,色不異空」後面就好辦了!前面這一句話講的就是一般眾生在苦海世界裡面這些實相的一些描述,你什麼時候才能夠體悟到「空不異色,色不異空」?含意很深!雖然只有八個字,但是如果要講解,佛陀可以講個好幾年,不是用三言兩語所能夠解析得很清楚,大家必須要深入的聞、思、修、證。所謂你的聞、思、修、證,就是幫助你來了悟真理實相,體會到「空不異色,色不異空」,以後當我們因緣具足之時,會再講述另一系列的「阿含解脫道次第」,整個課程就是幫助大家透徹去了悟「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用嘴巴講的很簡單,要敘述也可以不用幾句話,可以很簡短,問題是你真正要能夠透視,需要經過相當多的聞、思基礎。

【大藏經】所要詮釋的核心,是要喚醒眾生不要在那裏構築「水中月」「鏡中花」,所要告訴你的就是要好好透視,去了解什麼叫「空不異色,色不異空」,這是【心經】裡面很重要的詞句,至於這方面我們以後有因緣,會再跟大家來解析、解剖,讓大家能夠更深入、更具體去了解,只要你能體悟到「空不異色,色不異空」之後,「回眸處靈犀不過一點通」因為這時候你的法眼會打開,就能夠體悟到活生生的佛法,你會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追逐的彼岸,竟然就在眼前、就在此岸、就在當下,我一直要追逐的淨土,原來就在當我心清淨的時候,淨土就現前了,所謂「心淨佛土淨」。

所以,當你的智慧眼打開,你處處都可以見法;當你的心清淨之時,淨土也跟著現前,就在一念之間的轉換,就是一種開悟、大徹大悟。當你真正的開悟、徹悟之後,「回眸處」就表示一種開悟,你就發現「靈犀不過一點通」,就是那個訣竅。當你轉換過來之後,發現活生生的佛法就是這樣,什麼叫做「三法印」當下具足,什麼叫做「彼岸就在此岸」,這時候你會看到活生生的佛法,你也會看懂這部「無字天書」、「大地風雲經」。當你真正打開智慧眼、看懂「無字天書」,你會讚嘆「天地有醍醐在其中」

最前面是在尋道、求道、覓道、修道的過程,再來就是深入去聞思,然後好好去修行的一個過程;當你開悟之後,慢慢你會看懂這部「無字天書」,會發現「天地」講 的就是「空」,也可以稱為「道」,佛教所講的「空中能夠生妙有」,這裡的「空」跟一般所講「成、住、壞、空」的「空」是不一樣,這裡所講的「空」跟「空 性」、「性空」也不一樣。今天佛教界很大的一個問題,就在於把「空」跟「空性」、「性空」、「壞空」、「斷滅空」這些都混為一談。事實上,真正的「空」裡 面的含意是很深。有人一提到「空」,就變成空洞、頑空、斷滅空而消極悲觀,這些都是錯誤的,沒有真正理解到「空」。

如果真正能夠理解「空」的深義,整個生命會昇華、整個生命會超脫,因此這裡所講的「天地」就是「空」,空中能夠生妙有,就是「天地有醍醐在其中」這一句話。為什麼「空中能夠生妙有」?這個「生」不是抽象,是真正空中能夠生妙有,但是它為什麼能夠「生妙有」呢?寒山、捨得他們就發現「有醍醐在其中」

如果我們用大家比較容易了解的方式解析,「空」、虛空裡面,蘊藏著很多的能源,很多的分子、粒子,很多的生命基因,都在虛空裡面;不要以為虛空是空無一 物,在「空」裡面,蘊藏著非常微妙的能源及很多精華精髓在裡面,而這些會隨著因緣不斷的變化,它會從「空」、能源,又慢慢轉換為「物質」,然後慢慢形成為 現象界的一切。

所以,「醍醐」是在告訴我們:「空」裡面不是頑空。老子也講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所講的「道」,就是這裡所講的「天地」。我們講說「天地父母恩」的含意很深,如果真正能夠深入去了解,整個天地就是我們大家共同的父母,但是含意很深,以後我們會再跟大家分享。

如果能夠體會到「天地有醍醐在其中」,這時候會體到佛陀所講的「緣起甚深」,而「涅槃」更是甚深極甚深。所謂「涅槃智」講的是「天地有醍醐在其中」;而「醍醐在其中」,又會產生現象界的一切,就是緣起甚深。

「緣起甚深」的含意很深,大家不容易只聽一遍,就能夠完全了解,沒關係!慢慢去消化、慢慢去咀嚼,有一天當你體會到什麼叫做「天地有醍醐在其中」,當你真正了悟真理實相,又體會到什麼叫做「緣起甚深」之後,你的生命各種抓取都會放下,因為你了悟「無常法印」。你要來到這種境界,一定是要看到實相,而且徹證「三法印」。所以,首先你一定要徹證「無常法印」,徹悟緣起、緣生、緣滅,再來又能夠體悟到「無我」。

     當你能夠徹證「無常法印」、徹證「緣起」,「寒山鳴鐘聲聲苦樂皆隨風」「寒山」只是一個代表,「鳴鐘」像是我們在禪修之時,也會去敲鐘聲,讓大家去體會什麼叫做「無常法音」,因為鐘聲會響起也是緣生,鐘聲緣生之後呢?它也會緣滅。

所以,每一句的鐘聲,每一次的鐘聲,聲聲都在告訴我們什麼叫做「無常法印」,什麼叫做「緣起」,什麼叫做「無我」。如果你真正能夠體悟這「三法印」,以前 隨著苦樂在起舞,以前隨著境界成為境界的奴隸,到有一天你能夠來到如如不動的境界,這時候世間的利令毀譽,對你的攻擊、對你的批判、對你的讚賞,你都會讓 它「聲聲苦樂皆隨風」,那是一個很灑脫的境界,很逍遙自在的境界,你不會執著、不會黏著。如果你真的能夠見到活生生的佛法,能夠體悟「三法印」,就能夠深入去體悟、去做到。

「寒山鳴鐘聲聲苦樂皆隨風」都在跟我們講經說法,然後從歷緣對境裡面,我們要來反觀:我們做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