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October 19, 2019

张即之的楷书中兴及影响




2015年,公号“北京保利拍卖”曾展出过张即之《楷书华严经残卷》,注意:这部书卷并非各公号转载很多的那一卷,在网络上很少有资料介绍。
张即之《楷书华严经残卷》手卷,水墨纸本,画心:34x60cm,题跋:34x296cm。
张即之《华严经》高清版/点击进入
其中在介绍张即之的书法时,有一段文字特别重要:
以张即之为代表的楷书中兴及影响
北宋苏黄米蔡四家的兴起,南宋前期有赵构推行复古之风,并倡导楷、草并举,且身体力行书写《石经》、《真草养生论》、《真草千字文》等楷草作品;中期有“中兴四大家”—陆游、范成大、张孝祥、朱熹等人,迎来了南宋文化的鼎盛期;到了南宋末年,社会秩序混乱,文化不断衰弱,书法式微也是时代使然。所以方孝孺在《题赵子昂千字文帖》(《逊志斋集》卷十八)中称:“宋之季年,书学扫地荡尽”。
在缺乏才情之士而又书风不振的南宋晚期,张即之的地位似乎尤为重要,特别是在楷书方面。楷书自魏晋到唐代达到鼎盛,宋代的成就远比唐代逊色,宋四家除了蔡襄之外,其余均不善长楷书,欧阳修叹言:“书之废莫废于宋”,虽不能一言以概之,但从一个方面道出了宋代楷书衰退的现象。张即之虽无法完全做到力挽狂澜,复兴颓势,但他一生大量的书写楷书作品无意中扮演了中兴楷书的角色,且其后世影响也以楷书而著称。……在楷书式微的南宋时期,张即之力挽颓势,以禅入书,影响深远。
在当时的环境下,张即之不仅书艺精绝,功力深厚,独以书法著称,而且在书法上有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对后世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对赵孟頫、王文治二人。解缙在《春雨杂述》中这样写到:独吴兴赵文敏孟頫好事张即之,得南宫之传。……
以张即之为代表的楷书中兴及影响
北宋苏黄米蔡四家的兴起,南宋前期有赵构推行复古之风,并倡导楷、草并举,且身体力行书写《石经》、《真草养生论》、《真草千字文》等楷草作品;中期有“中兴四大家”—陆游、范成大、张孝祥、朱熹等人,迎来了南宋文化的鼎盛期;到了南宋末年,社会秩序混乱,文化不断衰弱,书法式微也是时代使然。所以方孝孺在《题赵子昂千字文帖》(《逊志斋集》卷十八)中称:“宋之季年,书学扫地荡尽”。
在缺乏才情之士而又书风不振的南宋晚期,张即之的地位似乎尤为重要,特别是在楷书方面。楷书自魏晋到唐代达到鼎盛,宋代的成就远比唐代逊色,宋四家除了蔡襄之外,其余均不善长楷书,欧阳修叹言:“书之废莫废于宋”,虽不能一言以概之,但从一个方面道出了宋代楷书衰退的现象。张即之虽无法完全做到力挽狂澜,复兴颓势,但他一生大量的书写楷书作品无意中扮演了中兴楷书的角色,且其后世影响也以楷书而著称。……在楷书式微的南宋时期,张即之力挽颓势,以禅入书,影响深远。
在当时的环境下,张即之不仅书艺精绝,功力深厚,独以书法著称,而且在书法上有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对后世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对赵孟頫、王文治二人。解缙在《春雨杂述》中这样写到:独吴兴赵文敏孟頫好事张即之,得南宫之传。……
张即之的书法地位如此重要,但是我们目前对此还是比较忽视的,各公号此前也很少提到这一点。
“民国画事”@画事君 近日文章里说的一段话,引起了笔者的共鸣:
我们都知道,宋朝是中国文人的黄金时代,但是在南宋做书法家是一件相当苦逼的事情。论法,唐人已经登峰造极,论意,也被苏黄米蔡四大家玩到极致。就像黄金周的高速公路,世上本来有路,走的人太多,便没了路。
这无路可走的窘境里,偏挤进来一个巨人张即之,从人堆里硬生生扛出一条路来。
南宋人喜欢讲“理学”,张即之写字可以算是“不讲理学”。
我们都知道,宋朝是中国文人的黄金时代,但是在南宋做书法家是一件相当苦逼的事情。论法,唐人已经登峰造极,论意,也被苏黄米蔡四大家玩到极致。就像黄金周的高速公路,世上本来有路,走的人太多,便没了路。
这无路可走的窘境里,偏挤进来一个巨人张即之,从人堆里硬生生扛出一条路来。
南宋人喜欢讲“理学”,张即之写字可以算是“不讲理学”。
张即之如何不讲理(理学)?我们以前也曾刊发过文章《侧锋高手张即之》,你们讲中锋,我偏要侧锋。“民国画事”@画事君 举的例子非常具体:
来看一幅字,不光无款,而且内容也是乱码:“将茅草,益人常,住庵镇在。”啥意思啊?
Lot 470
张即之行楷
水墨纸本立轴
题识:将茅草益,人常住,庵镇在。
出版:“宋元余韵”P13,蜗庐美术馆,2018年。
34.5×49.3厘米。约1.5平尺
日元:5,000,000-7,500,000
人民币:300,000-450,000
其实,它来自于唐代禅师石头希迁所作的《草庵歌》,一共八段,这几句来自第一段,原偈是:
吾结草庵无宝贝,饭后从容图睡快。
成时初见茅草新,破时还将茅草盖。
住庵人,镇常在,不属中间与内外。
世人住处我不住,世人爱处我不爱。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乱码?画事君仔细观察过原作,发现有矩形挖补痕迹,说明是重新裱成这个样子的,应该是作品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毁,失掉了一些字,只好将留下的字,通过挖补这种宣纸上的ps技术,修改成能够通顺理解的一段文字。
你说要写字要笔笔中锋,他偏爱走侧锋。你说他用笔瘦硬干枯,他的小字偏能千娇百媚。
我们之前讲过张即之写的华严经残卷,说它是如美人呼吸,缭绕眼前,这个说法在拍卖时还被拍卖师引用了,大家温习一下张即之写小字的牵丝,这种细如发丝的连接之笔,是不是有种气息缭绕、吐气如兰的感觉?
张即之《楷书华严经》局部,这俩字最近也是红人儿。
而这件作品,虽然被割裂改变位置,行气削弱,但单字内部的气韵流动,还是非常迷人的。
更重要的是,它有张即之大字的特有之美:一个字概括就是:爽!这种爽,是铁画银钩的劲爽,是快走踏清秋的利爽,更是禅师十年面壁、一朝顿悟的神清气爽。
写这种爽字靠的是侧锋,而且多在笔画的中上部分发力,一蹴而就,绝不拖泥带水。
每个字都出现枯笔,飞白恰到好处,突出了筋骨的力量感和书写的速度感。
据说张即之在宋朝就被民间称为“水仙”转世,这“水仙”可不是水仙花,而是管水的神仙。所以他的书法也就具有了防火的属性——张即之的很多作品被收藏于名山古刹,一方面是写经本身的题材原因,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寺庙为了防火。
张即之在世的时候,他的字已经传到了日本。比如京都东福寺藏的张即之“方丈”题词就是开山祖师去南宋求来的。侧锋笔法和这件非常相似。
从尺寸上来说,这幅《草庵歌》的高度为34.5厘米,明显是手卷的高度,我觉得很可能当时是一卷书法手卷,宋元之际由往来禅师带到日本,内容是草庵歌,开头部分或有破损,被人割去,重新组合装裱成了这幅立轴。虽然只剩下零碎的几个字,但还是非常珍贵。
更关键的是,在张即之书风的影响下,日本禅僧摆脱以往一向尊崇的含蓄书风,开始追求笔锋显露,就像《草庵歌》的结尾两句:
世人住处我不住,世人爱处我不爱。
世人住处我不住,世人爱处我不爱。

我们看到了一个“双面”的张即之:
你说要写字要笔笔中锋,他偏爱走侧锋。
你说他用笔瘦硬干枯,他的小字偏能千娇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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