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October 07, 2019

宋书殿军——张即之

宋书殿军——张即之

北宋遭靖康之耻,汴京被金兵陷落,徽、钦二帝被虏,宋高宗赵构南逃,建都于临安,此便是历史上的南宋王朝,自建炎元年至祥兴二年先后易九主计一百五十二年。南宋虽苟安一时,但江南之地,物产丰富,人杰地灵,且宋高宗赵构雅好翰墨,北宋刊刻之《淳化阁帖》至南宋时影响渐广,学米(芾)学黄(山谷)学二王之风蔚然一时,帖学又得到长足的发展《鼎帖》、《淳熙秘阁续帖》、《世釆堂帖》相继问世,高宗还设置书学,命米友仁任书学博士.在这种文化氛围的熏陶下,南宋亦出现了不少著名的书家,如岳飞、吴说、范成大、吴琚、朱熹、陆游、姜夔、张即之、文天祥、赵孟坚等人.从总体上来说,南宋书法不及北宋之新意迭出,生气蓬勃,显得比较保守,模仿之风亦较盛,但其中亦不乏富有创意和个性的书家,张即之即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溪庄帖》
(释文:即之少意思溪庄干去年纳和籴米为平江揽纳人侵盗已荷吾弟为之主盟更冀终惠事目见别纸即之致廿二弟知县承议郎新除。)
张即之生于南宋孝宗淳熙十三年(一一八六),卒于理宗咸淳二年(一二六六),字温夫,号樗寮,安徽和州人.他是参知政事张孝伯之子,南宋的著名书家张孝祥又是他的伯父、即之年青时即以父荫补官.授承务郎,父亡后擢司农寺丞,调任嘉兴知事,因遭受他人巫陷,未赴任上,特授直秘阁而离职,即之一生仕途并不顺利,据《李伯嘉墓志铭》中记其官职为“太中大夫,直秘阁致仕、历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后引年告老,终年八十一岁。
《台慈帖页》
(此帖结衔称“致仕”,应作于南宋景定年间(1260-1264),故为张即之老年之笔。书法精劲峭利,无衰退气象。)
张即之的书法在幼年时便受到其伯父张孝祥的影响,始学米芾,后则肆力于褚遂良楷书笔法,在这基础之上,又糅合了隋唐人写经的笔意而自创一格,特别是他的楷书,写得清劲绝俗,用笔极其精到细腻,发笔处喜用搭锋,点画之间,顾盼呼应,而兼行草笔意,又善于用方笔侧锋,显得姿态生动,极其圆熟即之的书法在南宋时名声就很大,金人常出高价来收购他的字,据《宋史本传》谓:“即之以能书闻天下,金人尤宝其翰墨”。
《书杜诗卷》局部
张即之是南宋后期力挽狂澜、振兴书法艺术,穷毕生之力以改变衰落书风的革新家,称雄一时。据《宋史》记载,张即之“以能书闻天下”。女真族虽然远在北方,与南宋政权处于敌对地位,但对于张即之的翰墨作品,却不惜用重金购求。
其书法初学欧阳询、褚遂良和颜真卿,继而转师米芾,并能“独传家学”,而以张孝祥书为主调,参以晋唐经书汉隶,加上受禅宗哲学思想的影响,故而达到了一种独特的书法艺术风格与境界,自成一家体系。
《书杜诗卷》局部
(历代书坛公认“大字难妙”、“自古为难”、“少见功效”。这是何故?盖因大字在行笔与结体上,很少有人能够达到预期的理想境界。然张即之工楷书,尤其擅长榜书和擘窠大字,并为世人所珍爱,为金人所重价购求,丰碑巨刻散流江左。)
这种体系是他在继承古人前辈传统技法的基础上,汲取众多营养而后大胆创新形成的。后世书坛有人讥张即之书有意为“怪”,不合“规矩”,并斥之为书法“尚意”,追求“意趣”,表现个性。宋初文坛领袖欧阳修便提出,书法不能专师一家,模拟古人,而贵在“得意忘形”,自成“一家之体”,否则为“书奴”。
(张即之《佛遗教经》,纸本行书。纵28厘米、横867.9厘米。从北宋开始,禅宗初学者入门必读“佛祖三经”,所谓“佛祖三经”指的是《四十二章经》、《佛遗教经》和《沩山警策》。此帖《佛遗教经》是张即之70岁时书,即宝佑三年(公元1255年),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后来,明代安世凤在《墨林快事》中亦曾云:“樗寮书,昔人斥为恶札。今评其笔意,亦非有心为怪,唯象其胸怀,原与俗情违逆,不知有匀圆之可喜,峭拔之可骇耳。自开天以下,千奇万异,何独字法不得任情哉!?”在这里,安氏既阐明了张即之书法的特色,又从“意趣”这一艺术的审美角度反驳了所谓“恶札”之说。
《书李衎墓志铭》局部
张即之小楷以精巧圆熟为特征,正如梁闻山《评书帖》所谓:“原自欧出,参有褚法,结体尚紧,特多讨巧之处而不成大方耳”。其实小楷以精巧为特征本身即是一种风格,况即之喜写经文,而经文中重复的字很多,比较难写,即之能在楷法中自成一格,别开生面是非常不容易的,正如叶昌炽《语石.张即之一则》中谓:“张即之,书中之畸士也。好用侧笔,望之如矮松偃盖,婆娑可爱,其运笔以收为纵,又如长房缩地,咫尺有千里之势”。
《楷书度人经帖》局部
(“度人经”全名为“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按钱陈群题跋言:“度人经为张君中寿时所作无疑。”此经书法干正秀劲,纸墨精好,用笔秀颖.前后完整
代表作《书楼钥汪氏报本庵记》
《书楼钥汪氏报本庵记》局部
《书楼钥汪氏报本庵记》 文徵明跋
(此册楷骨力劲健,点画精到,结字生动,笔意流动,显得神采焕发,给人以一种轻松自如之感,从其成熟的风格上来看,当为其晚年时所书,无疑是其生平的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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