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总统·密特朗的一千二百十八封秘密情書

法国期待老总统写给秘密情妇的一千二百封情书

2016-10-21  文公武夫  文章来源  阅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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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读书报记者康慨 《 中华读书报 》（ 2016年10月12日 04 版） 1986年12月1日，奥赛博物馆开馆，摄影记者德里克·塞拉克抓拍到了密特朗总统（中）注视卢浮宫雕塑部专家安娜·潘若（红衣背影）时饱含深情的目光。密特朗左侧是奥赛首任馆长弗朗索瓦丝·加香，右侧是前总统瓦莱里·吉斯卡尔·德斯坦，又一位以情史丰富而闻名的法国领导人。中华读书报2009年报道，吉斯卡尔出版小说《王妃与总统》，强烈暗示自己做过英国戴安娜王妃的情夫。 1996年1月11日，在密特朗葬礼上的安娜·潘若和女儿玛扎琳娜——她的相貌与密特朗惊人地相似。 《致安娜的信》 《为安娜的日记》 《被缝合的双唇》 大书 今年10月26日是法国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1916-1996）的一百周年诞辰，出版密特朗文集自然是纪念他的最好方式。唯一不同的，这是一部老总统搞婚外恋的情书汇编。 密特朗用时三十四年写给长期情妇安娜·潘若（AnnePingeot）的一千二百十八封秘密情书将于明天（10月13日）在全法上市，评论界已对其文学水准赞许有加，人民由衷喜爱，翘首以盼。 《致安娜的信：一九六二-一九九五》（LettresàAnne:1962-1995）由伽利玛出版社出版。厚达一千二百八十页。中华读书报记者周一凌晨看到，该书仅凭预订数字，已排名法国亚马逊书店新书畅销榜的榜首。 密特朗的另一本作品，厚近五百页的《为安娜的日记：一九六四-一九七零》（JournalpourAnne:1964-1970）也将同日上市。 葬礼留芳 从1981年到1995年，密特朗连任两届法国总统，是1957年以来的第一位左翼国家元首和第一位社会党总统，并以十四年任期保持着第五共和国总统最长在职时间的纪录。 1996年1月8日，密特朗去世，三天后出殡。坟前，总统遗孀达妮埃尔·古兹携两个儿子吉尔贝和让-克里斯托夫·密特朗，与两年前才为外界所知的总统长期情妇安娜·潘若，以及他们二十一岁的私生女儿玛扎琳娜·潘若——她的相貌与密特朗惊人地相似——并肩而立，这一场景通过电视画面和新闻照片传遍世界，外国人议论纷纷，法国人却多以为理所当然，在法式私生活（lavieprivée）神圣不可侵犯的传统信条之下，媒体继续保持沉默，人民则将这一幕深深烙入记忆，反复为之感动不已。 1962年夏，在法国南部的奥瑟格尔，四十六岁社会党已婚议员密特朗初遇法律上尚未成年的十九岁美术学生安娜·潘若。10月19日，密特朗寄去一本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的著作，写明“安娜·潘若小姐”亲启，并附言道：“这本小书将作为信使告诉您，我对一个美好夏日的几个小时保存着忠诚的记忆。”第一次约会随之而来，长达三十四年的婚外情从此开始。 爱的雄狮 法兰西二十四电台指出，密特朗生前行事神秘，有“斯芬克司”之称，但情书证明，他是一头爱的雄狮。 在书信集正式出版前，《新观察家》杂志刊登了其中的部分情书。《世界报》则提前发表了密特朗的日记选章。 “亲爱的安娜，”他在1963年11月23日的信中写道，“我得知了肯尼迪的遇刺。像世界上许多男女一样，我为这消息难过……但是光明、温暖和喜悦并非发自别处，而是来自我们心里的太阳。我喜爱与您在一起。” 1964年5月，两人前往荷兰阿姆斯特丹幽会之后，敬称“您”变成了更亲密的“你”：“我遇见你时就立刻猜到，我将踏上一次盛大的旅程。不管我去哪儿，我至少知道总是有你。我祝福这张脸，我的光……死亡的孤独将不再那么孤独。安娜，我的爱。（Lasolitudedelamortseramoinssoli?tude.Anne,monamour.）” 同年7月，他又写道：“我爱我这两只爱抚过你身子的手，还有我这两片为你醉过的唇。” 他的情感继续升温。1970年，他写道：“我爱你的身体，当我吸住你嘴时在我体内奔流的喜悦，燃烧着世界上所有烈火的占有，我的血在你深处喷射，你从咱俩身体的火山中激涌而出的欢乐，太空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十年之后，密特朗的感情仍未稍减。“我一直强烈地爱着你，我非常爱的那人是你。”他在1980年写道。 长期保守的共和国机密 密特朗在信中对潘若承诺，给她“绝对的、猛烈的、明确的”爱。但他拒绝离婚，以免对政治生涯造成损害。同时，他妻子达妮埃尔也长期拥有自己的婚外情。 1974年12月18日，密特朗和潘若唯一的女儿在阿维尼翁出生，用路易十四的宰相马萨林枢机取名为玛扎琳娜，对外冠以母姓。 女儿七岁那年，他当选总统。潘若母女则在塞纳河对岸布朗利堤的公寓里安家，离总统府爱丽舍宫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多年以后，法国人民才得知，潘家公寓由三十六名特工全天候守卫，费用以公币支出。 巴黎的政治记者普遍知晓密特朗的第二家庭，但集体保持沉默。一方面，这是法国民风使然，另一方面是因为密特朗动用秘密警察，对有意曝光的知情者进行威胁和打压。当一位名叫阿利耶的作家想用虚构的方式描写总统的婚外情时，密特朗派出了一个反恐小分队，连续加以骚扰，跟踪他，扎他车胎，半夜三更打电话，打通了不说话。成心吓人。 安娜·潘若学成后成为美术史学者，掌管卢浮宫雕塑部，并参与创办奥赛博物馆，2008年退休，今年七十三岁，几乎一生缄口，从未结婚。 只有一次，她曾对外人谈及情史，将“她传奇般的谨慎”（肖特语）放到一边，接受了《毛泽东传》的作者、旅法英国作家菲利普·肖特的采访。肖著《密特朗：一份模棱两可的研究》（Mitterrand：AStudyinAmbiguity）一书已于2013年由博德利头出版。 为感情正名 玛扎琳娜·潘若现在当上了哲学教授。中华读书报2005年报道，她写出《被缝合的双唇》（BoucheCousue）一书，自称曾经拥有的只是一个“掩藏起来的童年”。因为在公开场合，她不能管密特朗叫“爸爸”，进出爱丽舍宫，也要藏在汽车的后座下。她说，自己稚嫩的双肩无法承担这“两百吨”的重负，因而长大后不得不求助于心理治疗。 1994年，《巴黎竞赛》画报终于以一篇封面报道，打破了法国新闻界对此事的自愿沉默。玛扎琳娜的照片出现在大街小巷的报摊上，她自感成了“共和国的耻辱，对道德的亵渎”。 但她说，她母亲是“一部永远不会有人观看的电影的女主角”。 在2012年出版的《好小兵》（BonPetitSoldat）中，玛扎琳娜披露，密特朗当上总统后，大部分时间不在爱丽舍宫过夜，而是秘密出宫，到布朗利堤与母女共度。 《世界报》报道，去年秋天，安娜·潘若与美术史家和出版人让-卢·尚皮翁吃饭时提到密特朗的日记和书信，后者遂安排饭局，请伽利玛出版社的老板安托万·加利马尔和密特朗学会的历史学家让-诺埃尔·让纳内同席，商定出版大计，文字内容由潘若本人耗时一年转录和编辑。 这一举动令报界惊奇，达妮埃尔·古兹五年前的去世或许是原因之一，但其中想必也有潘若为自己在国史中正名的决心。 而在这两本书出版前，她已避居国外，远离新书的促销。 老总统的文采 最近几天，在法国媒体上，因为唐纳德·特朗普用满口污言秽语对待妇女的劣迹，很多评论家公开指责这位有可能成为美国总统的古稀大亨是猪。与他相比，密特朗无异于有情、有义、爱读书、爱思考、文笔出众的模范情夫。 在同样因为婚外情而闹出丑闻的萨科齐与奥朗德面前，老总统摆平一切的能力足以让新总统仰视。 对密特朗情书的文学质量，媒体多有称赞，认为这样的句子写得文采斐然：“啊，欲望啊，渴望着你的双臂，你的存在，渴望着烈火与肿大，渴望着那一声声把我们丢在另一个世界边缘的叫喊。” 在感情上，密特朗的情书也有长期稳定的质量。1980年，他保证爱潘若到死。他没有食言。1995年，身患前列腺癌的密特朗在死前数月写信给她：“你是我一生的好运道。” 但是，对密特朗来说，高质量的感情并不意味着对同一情妇的专一。 2014年，瑞典青年政客赫拉文·福斯纳在竞选议员时，宣布密特朗为生父。 他生于1988年，密特朗时年七十二岁。 福斯纳说，他只在父亲生前秘密见过他五六次。 他母亲、瑞典记者克里斯蒂娜·福斯纳承认自己与密特朗保持了十五年的情人关系。 1991年，密特朗总统还任命自己的前情人之一克勒松夫人出任法国总理。 法国的半官方外宣机构法兰西二十四上周发表文章，引用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的话为密特朗旺盛的精力辩护：“权力是最好的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