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乔布斯唯一授权的官方传记,全球出版日期最终确定为2011年10月24日,简体中文版也将同步上市。
原定明年3月出版的唯一授权的传记《史蒂夫·乔布斯传》,一度提前到今年的11月21日,乔布斯病逝当天,美国出版方西蒙舒斯特宣布提前至10月24日出版。
乔布斯曾说,活着的时候不该出版自传,现在还不到回忆的时候。然而,两年前,乔布斯的妻子劳伦打电话给《时代》杂志的前总编艾萨克森,说“如果你要写他(乔布斯)的传记,那最好现在就要开始了。” 沃尔特·艾萨克森曾为爱因斯坦、富兰克林等名人著传,但2005年乔布斯找到他时,他拒绝了乔布斯的请求,他那时认为乔布斯仅是一个企业家而已。
两年多的时间,艾萨克森与乔布斯进行了40多次的面对面倾谈,以及与乔布斯一百多个家庭成员、朋友、竞争对手、同事的不受限的采访,造就了这本独家传记。
最后一次采访结束时,艾萨克森忍住内心的悲伤问乔布斯,他二十年来拒绝媒体,刻意注重隐私,为什么在过去的两年里,为了这本书,而对自己如此开放,真诚甚至急切,乔布斯回答说:“我想让我的孩子们了解我,我并不总跟他们在一起,我想让他们知道为什么,也理解我做过的事。”
“他想给我看一些私人照片,让我选几张用在这本书里。他太虚弱了,下不了床,所以他指点我去房间的各个抽屉里去找,我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拿给他。我坐在床边,一张一张地举起来给他看。有些照片会让他讲出许多故事,而有些,他只是嘟囔一声或是微微一笑。” ——艾萨克森记最后一次采访
史蒂夫·乔布斯本人表示,《史蒂夫·乔布斯传》也涉及到他曾经犯过的错误、失败的经历以及私生活,有些事情是他自认为并不得意的,但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公诸于众的。尽管史蒂夫·乔布斯传给予《史蒂夫·乔布斯传》的采访和创作全面的配合,但他对内容从不干涉,也不要求出版前阅读全文的权利。对于任何资源和关联的人,他都不设限,甚至鼓励他所熟知的人袒露出自己的心声。谈及和史蒂夫·乔布斯共过事的人以及竞争对手,史蒂夫·乔布斯直言不讳,甚至尖酸刻薄。史蒂夫·乔布斯的激情、精力、欲望、完美主义、艺术修养、残暴还有对掌控权的迷恋塑造出的商业哲学一览无余。同样,史蒂夫·乔布斯的朋友、敌人,还有同事在《史蒂夫·乔布斯传》里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毫无掩饰的视角。
据该书编辑透露,参与编辑和翻译的工作人员看到最后时,无不潸然泪下,乔布斯那份真诚与不舍,感悟与激情感动着每个读过的人。
《史蒂夫·乔布斯传》——乔布斯留给世人最后的礼物!
作者介绍:
沃尔特·艾萨克森 (Walter Isaacson),历任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董事长和《时代周刊》总编,他的作品包括畅销书《爱因斯坦传》,《本杰明·富兰克林传》以及《基辛格传》
乔布斯曾说,活着的时候不该出版自传,现在还不到回忆的时候。然而,两年前,乔布斯的妻子劳伦打电话给《时代》杂志的前总编艾萨克森,说“如果你要写他(乔布斯)的传记,那最好现在就要开始了。”沃尔特·艾萨克森曾为爱因斯坦、富兰克林等名人著传,但2005年乔布斯找到他时,他拒绝了乔布斯的请求,他那时认为乔布斯仅是一个企业家而已。
尽管乔布斯给予本书的采访和创作全面的配合,但他对内容从不干涉,也不要求出版前阅读全文的权利。对于任何资源和关联的人,他都不设限,甚至鼓励他所熟知的人袒露出自己的心声。
“我知道在你的书里会有很多我不喜欢的内容。” “很好。”他说。“这样它就不会看起来像是本内部著作。我一时半会儿不会读它,因为我不想被气疯。可能我一年后会读——如果我还在的话。”
作者:瑞迪
來源:法國國際廣播電台
周五上市的法国各全国性大报几乎一致将苹果集团创始人乔布斯逝世在全球引发的反应放在头版显著位置。但是,在肯定他的技术创新给当今社会带来的巨大影响的同时,舆论也提醒关注他的巨大成功背后的社会代价,例如中国工厂的工作条件。
关于乔布斯逝世,在一片惋惜巨星陨落的感叹与追忆中,《世界报》发表社论文章指出,在成为一个全球化的明星之前,他首先是一个全球化的老板,毫无节制地利用了全球化的所有可能优势。台湾企业富士康在中国各地的超大型工厂生产着苹果集团的iPhone 和 iPad产品,这是苹果集团成功的手段之一。乔布斯严格有时甚至是荒谬的要求不断造成社会后果,富士康的员工,甚至是那些苹果集团自己的员工对此都再清楚不过了。
《解放报》的社论文章也指出,苹果集团与时俱进,和很多其他企业一样,利用忽略社会成本,在那些碉堡一样的中国工厂加工产品,金钱因此滚滚而来。
《解放报》为此发表该报驻京记者格朗热罗的文章,指出,空气污染、强迫劳动、辱骂,等等。乔布斯没有下属工厂,对他在中国劳动者的命运毫不关心。文章写道,苹果集团外界看不到的阴暗面在中国。他虽然是一个跨国集团,但特点正是他没有下属工厂。几乎所有产品都由台湾电子工业巨头富士康在深圳、成都和郑州的工厂生产。还有一大批供应商,但是苹果集团从不披露是哪些供应商。苹果集团自称是“绿色企业”,肯定说要求供应商和加工厂给予工人安全的工作条件。但是现实与这些原则不符。上个月,五个非政府团体联合发表调查报告,指责苹果集团非常清楚iPad 和iPhone生产造成大量有毒垃圾的事实。至少27家可能是苹果集团供应商的企业可能都对不同程度的破坏环境事件负有责任。中国已经成为计算机产品的世界工厂,那里有廉价的劳动力,但没有自由工会,于是,苹果集团和许多其他跨国集团一样,乘虚而入。
《解放报》这篇文章举例说,在江苏同心,生活在一个苹果集团供应商工厂附近的居民癌症发病率高得令人惊讶。自2007年以来,60名紧靠工厂生活的居民中,已经有9人染患癌症,并死亡。文章引述五个非政府团体联合发表的调查报告指出,当地居民晚上从不开窗户,因为工厂释放出的有毒蒸气令人窒息。报告调查人员有一次意外地面对十几名居民在他们面前跪下的场面。这些居民祈求调查人员帮助他们推动关闭这家得到当地政府支持的工厂。
《解放报》还引述这份报告中的另一个事例:在武汉,一家可能向苹果集团提供印刷电路的工厂向附近的南台子湖排泄污水,湖水抽样检验显示,其中铜元素含量超过正常批准56倍至193倍。报告的一名作者指出,苹果集团明显没有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解放报》文章特别介绍了富士康工厂恶劣的工作条件,引述二十几名中国大学研究员走访一千八百名富士康员工后,在一年前推出的调查报告,指出,中国劳动法规定,员工每月加班时间不得超过36小时,而富士康工厂的员工每月加班时间可以达到80至100小时。文章指出,在这个比卓别林在电影《摩登时代》中描述的世界还要野蛮工厂,工头权力无限。根据上述报告提供的数据,超过28%的员工曾经遭受上级和保安人员辱骂。这份报告把富士康工厂比作是集中营。
我搞不懂乔布斯和我国的工人待遇有直接联系吗?如果说有!那乔步斯已经不在了,请问现在我国的工人待遇就比以前好了吗?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好不好!富士康是全球头号电子代工企业,它不光为苹果一家做代工,那是不是富士康和它所代工的所有企业都倒了,劳动者的待遇就会好了?很多人还用四、五十年代的那种思维去想问题,满脑子的阶级斗争。我自己一样苹果产品都没用过,但我还是很欣赏他,乔布斯之所以那么多人去称赞,是因为他用他的想法改变别人的生活,试问在中国我们又是在谁的想法下生活的,我们可能连自己的想法都无法去左右自己的生活。
的确富士康事件让我也很愤慨,但是我们反思一下,是什么让那些工人宁可去跳楼,也不敢大声说不,奋起反抗去捍卫自己的权利?这里有人有会说他们力量太小了,根本不是老板手下保安的对手,但是如果说在一个人的基本权利和尊严都有保障的国家里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60亿人就有60亿种活法,乔布斯他自己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我很不幸的说我看不到富士康的那些跳楼的工人他们的价值在哪?不认真的对待自己的生命的人是很可悲的!“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这对我们来说可能过于不现实了,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永远都不要放弃自己的选择,我们自己需要改变,中国也需要改变,安于现状,麻木不仁,只会变得更坏!希望大家多一分反思!
这种美国精神大部分中国人不理解很正常 美国人买苹果是看重其内在的精神灵魂 I 代表自我 不断追求 超越自我 这就是为什么苹果所有产品都以I开头 一个企业 想要做大就必须有自己的灵魂 利润必须去追求 但不能成为唯一追求的东西 中国人买苹果则是以装为主 因为我们连基本的科学逻辑思维都不具有 买东西不看实用性 面子思维控制这这个民族的思维方式。
JOBS:初心与终点
1. 死
随着乔布斯去世,人们最终要面对一个此前模糊不清的问题:究竟是什么终止了乔布斯的生命?
从医理上讲,2003年乔布斯所检查出的,只是一个相当温和的胰岛细胞肿瘤。可之后的八年中,他先后切除了胰脏和部分十二指肠、移植了肝脏、减去了几十斤的体重,最终却仍未能逃离死神的黑翼。在医疗发达的今天,美国人平均年龄为76岁,仅56岁就辞世的乔布斯可谓早逝。
越来越多的癌症医生在各种场合指出:如果乔布斯正常就诊,结局不会如此。而在沃尔特·艾萨克森那本基于五十次对乔布斯的独家专访而写成的传记中,这种猜测得到了验证。艾萨克森在书中写到,确诊后,乔布斯不听任何家人好友的劝诫,一意孤行地为自己制定了食疗计划,甚至尝试吃马粪、请灵媒等离奇的手段,直到九个月后,他的肿瘤恶化,变得不可治愈。
历史不容假设。但如果2003年体检之后乔布斯果断切除肿瘤,他的治愈成功率约等于100%。甚至,如果他没有耗到2009年初才换肝,其癌细胞也不至于迅速扩散至全身。这把我们带向了一个残忍的结论:是乔布斯本人的任性放任了癌症,并直接导致了自己的死亡。
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最聪明也最富远见的人之一,会犯下如此严重而愚蠢的错误?
答案实则并不复杂:因为他是乔布斯。乔布斯对待肿瘤的态度和方法,与他设计产品、执掌公司乃至装修房屋时并无区别。无论作为未满二十岁的嬉皮士,还是五十岁时权倾天下的超级CEO,他始终如一的反抗常识、厌恶权威。他不知疲倦地在每件事情上寻找属于自己的方法,并异乎寻常乐观的相信事情总会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有许多次,他是对的。重掌苹果时,公司正濒临破产,竞争对手迈克尔·戴尔甚至表示揶揄说:“如果我在苹果,我会关掉这家公司,把钱还给股东。”;2001年推出iPod时,399美元、5G硬盘空间的性价比被媒体认为是愚蠢的定价;2007年iPhone发布之后,诺基亚的CEO曾笑着对我说:“我觉得乔布斯应该先试试把市场认知度转化为市场份额。”;而在iPad的产品发布会当日,对它失望的邮件就挤满了乔布斯的邮箱……但乔布斯总能笑到最后。如果乔布斯是一个轻易与常识、习见妥协的人,他也就丧失了创造奇迹的魔法。(也有一些时候,乔布斯错的离谱,比如他在年轻时坚信只吃素食的自己不用洗澡,以至于其体味令人难以忍受。)
遗憾的是,死神比戴尔、盖茨和诺基亚更难撼动。肿瘤治疗——也许在某个时刻,它在乔布斯心中被称为iTumor——是乔布斯过去十年中唯一惨败的重要“产品”。而且,它是致命的。
另一个令人感慨的事实是:乔布斯的人生巅峰时刻——从iPod风生水起,到iPhone与iPad笑傲江湖,以及最后带领苹果公司登顶全球市值最高公司的宝座——几乎是与其病史完全重合的。这也意味着,如果在2003年检查出肿瘤后,乔布斯心中有丝毫的畏惧,从此转换人生轨道,这个世界就将失去多达3亿部iPod和1.5亿部iPhone,电脑产业、电信业、唱片业和出版业的变革速度都可能被放缓。
或许是从2004年被确定癌症未能根治时,乔布斯就下定了决心,开始了一次“一个人的战争”:以一人之力,对抗全世界科技业同行、投资人以及善变的消费者。
在2005年斯坦佛大学毕业演讲中,他以一种劫后重生的口吻提到,自己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可以用手术治愈的胰腺癌症。我做了个手术,现在我痊愈了。”外界一度相信了他,可在2008年6月,发布Macbook Air的乔布斯显得比他手中的超薄电脑还要瘦削,疑虑再起。显然是在乔布斯本人的命令下,苹果公司发言人只能含混的说他染上了“常见病毒”。而到七个月后,癌症复发的乔布斯无法主持当年的Macworld,迫使他承认身体出了问题。即使如此,在其公开信中他依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荷尔蒙失衡”,需病休5个月。数月之后,人们才发现,他其实是去接受了肝脏移植手术。据说乔布斯的医生为其手术时,取出的是一个布满肿瘤的肝脏,癌症已然深重,但随后的一年里,人比秋风瘦的乔布斯依然先后发布了iPhone 4和iPad两款重量级产品,俨然神力未去。直到今年2月,乔布斯终于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才逐渐淡出自己的舞台。
可以说,乔布斯在与死神的博弈中,先负一手,但他并未认输,并赢走了之后七年牌桌上的全部筹码。
在2005年那次已经成为经典的毕业演讲中,乔布斯曾讲到:
当我十七岁的时候, 我读到了一句话:“如果你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中最后一天去生活的话,那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正确的。”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时开始,过了33年,我在每天早晨都会对着镜子问自己:“如果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你会不会完成你今天想做的事情呢?”当答案连续很多次被给予“不是”的时候, 我知道自己需要改变某些事情了。
“记住你即将死去”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重要箴言。它帮我指明了生命中重要的选择。因为几乎所有的事情, 包括所有的荣誉、所有的骄傲、所有对难堪和失败的恐惧,这些在死亡面前都会消失。我看到的是留下的真正重要的东西。你有时候会思考你将会失去某些东西, “记住你即将死去”是我知道的避免这些想法的最好办法。你已经赤身裸体了, 你没有理由不去跟随自己内心的声音。
现在,我们清楚地知道他每天面对镜子自问时的答案了。
2. 致那个疯子
2011年10月5日,乔布斯轰然故去的消息引发了海啸般的悼念。事后统计,Twitter上一度有超过15.6%的内容是关于乔布斯的,而在中国,几个小时间,仅新浪上的相关微博就超过3500万条。
人们谈论他,不仅因为他创造了iPod、iPhone和iPad,还因为他本人像他的产品一样:独特、复杂、神秘。乔布斯和iPhone的共同之处是:很容易感受到其魅力,但想一窥究竟却很难(有多少人打开过自己的iPhone?)。
对此我深有体会。自2008年初我和一些朋友共同运营一个叫做Apple4.us的以乔布斯和苹果为主题的博客,迄今我们已发表了2457篇文章,仍觉不够。撰写它们是个愉快的旅程,小到读解乔布斯极富个人特色的只言片语,大到熬夜文字直播苹果的产品发布会、或听译他在1990年代初对公司内部发表的战略演说,富启发处不胜枚举。乔布斯是令人倾慕的天才、艺术家、犀利的商业决策者,而他亦正亦邪的浪子一面,暴君般肆虐、魔鬼般欺骗、傀儡师般操控他人,则平添戏剧性和张力。
乔布斯与他的同行们不同。盖茨、Facebook的扎克伯格和亚马逊的贝佐斯们所致力的,都是将技术融入生活:无论让每户人家的桌子上摆一台电脑、让每个人将自己的身份及社会关系映射到互联网上,还是通过互联网销售书籍、音乐和电影。他们像工业革命时代掌握蒸汽机的人一样,以更高级的技术破坏既有的世界规则,并以此打造庞大的商业帝国。
而科技对于乔布斯,更像画笔之于梵高、刻刀之于米开朗基罗。他热爱美好的事物,也希望自己成为一名创作者。自21岁创立苹果电脑,到56岁宣布退休,35年间他主导设计的软、硬件各超过百款,而在美国商标专利局备案的署有他的名字的专利就多达300余个——相比之下,拥有更深厚技术背景的盖茨名下的专利不过九项、Google的两名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拥有的专利总和也没超过20个。
这些创作成就来自于乔布斯那种不顾一切的投入感——这混合了烈火般的热情、激光似的专注、以及疯子一样的不知妥协。
在他去世后,许多此前三缄其口的生前敌友追忆了乔布斯的一些细节,大多关于此。
Google 前任 CEO 施密特回忆起乔布斯如何在一次会议之后追着他到停车场,讨论一些编程语言的问题;Sun 公司的创始人之一Andy Bechtolsheim想到的是他和乔布斯在一次晚宴上的交流,工程师出身的 Andy 惊讶于乔布斯对于电池和显示技术了解之深,几乎无所不知;博客网站Gizmodo的主编Brian Lam回忆了乔布斯竟会在电子邮件中对其网站改版提出建议;而当年与乔布斯在印度灵修时结识的Larry Brilliant记起的是2006年,当他的妻子和儿子同时患上癌症,乔布斯亲自制作了一个关于所有癌症医院的表格,根据诊后感染率、满意度等标准对许多医院进行了排序。
还有,几乎所有人都会讲到:乔布斯不知餍足的给他想找的人打电话,无论几点。Broadcom的创始人Henry Nicholas说乔布斯是那种如果在凌晨三点想到一个问题或有什么不满,他会立即打给对方的人。“他没有‘这事可以等到明早’的概念。在解决问题之前他睡不着觉。”
以乔布斯之聪颖,他本不用活得如此用力。但他很早就意识到,好的创作必须如此。在1994年的一个访谈中,他说:“大部分的人认为产品设计是关于产品的外貌和感觉,但是其实产品设计是关于产品的功能。Mac的设计并非指它的样子,虽然这是它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更重要的,是它是如何运作的。真的想把一些产品设计好,你必须搞懂它,对它胸有成竹。只有基于巨大热情的投入才能把一件事儿搞清楚,嚼个烂熟,而不是浅尝辄止。”
乔布斯一直在意事物是如何构成及运转的,并试图掌控每一个细节。当他去索尼参观,盛田昭夫送给他一台第一代索尼Walkman随身听,头一次见到随身听的乔布斯对其极度着迷,以至于回去的第一件事是将它拆开,观察其中的每一个零件,研究它的外观和质地,仔细分析它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
而当他在苹果设计产品时,这种深入每个细节的狂热更被释放到极致。他要求藏在机箱中印刷电路板也必须设计漂亮,他绝不同意iPod大过他的手掌,他迫使iPhone的设计师们只在正面保留一个按钮,他会把鼻尖贴在屏幕上一个像素一个像素的审视最新的设计稿,他会和设计师争执他家车库的电线应该如何布置……
一位联想电脑的高层曾对我感慨,苹果的一些设计是其同行完全不敢想象的。比如Macbook背后的苹果标志,是嵌在外壳上的一块塑胶,如果是其他公司,肯定采用注塑方式制作这个白色标志。但注塑的问题是,它镶嵌到其它的材质里,脱模一定会造成缝隙。为了制造完美的标志,苹果买了几百台数控机床,日以继夜的进行塑胶切割,以实现完美的曲线。“这个成本对于其它公司是不敢想像的。”
曾有人说乔布斯是他见过的神经绷得最紧的人。这大概是一种误解。对于年轻时即开始研究禅宗的乔布斯,应如多数禅修者一样相信“活在当下”。乔布斯刚上大学时喜欢读铃木俊隆禅师的著作《禅心,初心》,书中讲人应该保持一颗空空如也的新鲜的心去做每一件事,即使做过一万次的事情也像第一次一样兴奋而好奇。涤净对于过去的留恋和对未来的幻想,深沉的活在具体的每一个时刻里,才能最逼近生命的真相。这一点,乔布斯应该很像梵高,有一种极度沉浸的本性。梵高可以为了喜爱的女性而徒步走上几天,到对方窗外驻足片刻而折返,这是一种很纯净的强大力量。
相比之下,乔布斯那备受推崇的“超能力”——洞察未来——显得更像外界的穿凿猜测。我甚至怀疑乔布斯是否真的用很多心思去关照未来。就像乔布斯在斯坦福的演讲中讲的,当他在大学研究字体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到它,但这在日后让麦金塔成为了第一台拥有优雅字体的个人电脑。相信他在2003年构思iTunes音乐商店时,根本没想过2008年的iPhone应用商店;而1990年代做NeXTStep操作系统时,亦不知它会被苹果收购并成为Mac OS的核心——如果心念太杂,当下之事做的不够精纯,纵想未来也是枉然。
“你不可能在眺望未来时把生活中的每个点连接起来,只有回顾时能才连点成线。所以你必须相信今日所做的会影响你的未来。”乔布斯说。
最近,一个或许乔布斯也意想不到的伏笔绽放开来。那是1997年他重新执掌苹果后,为唤醒迷茫的苹果员工而录制的一则名为Think Differenet(不同凡想)的广告。画面由甘地、鲍勃·迪伦、爱因斯坦、马丁·路德·金等改变世界的人构成。这段曾广为传播的广告,采用了好莱坞明星理查德·德莱福斯的配音,但在制作时,乔布斯也曾亲自为之配音:
向那些疯狂的家伙们致敬。他们特立独行,他们桀骜不训,他们惹事生非,他们格格不入,他们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他们不喜欢墨守成规,他们也不愿安于现状。你可以赞美他們,引用他們,反对他们,质疑他們,颂扬或是诋毁他们,但唯独不能漠视他们。
因为他們改变了事物。他们发明,他们想象,他们治愈,他们探索,他们创造,他们启迪,他们推动人类向前发展。也许,他们必须疯狂。
你能盯着白纸,就看到美妙的画作么?
你能静静坐着,就谱出动听的歌曲么?
你能凝视火星,就想到神奇的太空轮么?
我们为这些家伙制造工具。
或许他们是別人眼里的疯子,但他们却是我们眼中的天才。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以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地改变世界。
因乔布斯辞世,由他亲自录音的版本流传到了网上,很多人一次次播放它并为之动容。很长时间以来,人们将它视作对叛逆者的赞歌。可今天看来,它清晰的呈现着乔布斯的梦想:他愿成为“盯着白纸,就看到美妙的画作”那一类人,也愿通过自己的创作,为那些有能力改变世界的人提供工具。
毫无疑问,他的目标早已圆满。他1970年代末参与的Apple II电脑为一个时代的科技爱好者打开了全新的世界;1984年的麦金塔让美术、文字、财务、教育等诸多领域的从业者可以借力电脑;1985年他投资的皮克斯为动画产业提供了科技沃土,更孕育出《玩具总动员》这样的杰作;2001年的iPod拯救了濒临破产的音乐界;2007年的iPhone为数以万计的开发者提供了融入更多用户使用场景的可能性;2010年的iPad则可能对出版业产生深远影响;即使其人生中最大的败笔NeXT,也至少有一件事可以夸耀:正是在这台电脑上,英国科学家蒂姆·伯纳斯·李写出了最早的万维网。
3. 当科技遇到人文
自iPod极大成功以来,外界一直试图窥探乔布斯创新的秘密。我所见过的数百名企业家、投资者和上千名创业者,没有谁在谈到乔布斯时不感慨于其创造力。
但苹果对此三缄其口。
仅从流传到外界的有限信息看,乔布斯的工作方法很像一个艺术家:他追求创作者内心的感受,以及创作的完满感。但与艺术家们不同的是,商人乔布斯也会从理性层面猛烈的质疑一切。
就像法国电影新浪潮时期拍摄的“作家电影”一样,乔布斯创作的出发点是自己。他坚信“比人们更早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也曾相当蛮横的表示:“只要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就知道别人想要什么。”
他的一些重要作品灵感均来自于此。iPod是因为他热爱音乐,iPhone是因为他听到太多朋友对手机的抱怨,而iPad的诞生则异常戏剧化:在一次聚会上,有个微软工程师不停跟他炫耀微软在平板电脑领域取得的进展,乔布斯不胜其扰,回家时想:“我他妈的给你做个正确的平板电脑!”
正如每名艺术家都有其创作母题,乔布斯的母题是将科技和人文两种力量结合起来。
在他最后亲自主持的几次苹果发布会的结尾,他罕见地直白展露自己这一雄心:深蓝色的幻灯片上,伫立着一个路标,上面写着“科技街”和“人文街”,仿佛自己就站在这两条道路的交汇处。
虽然乔布斯并未像盖茨般独立编写过庞大的软件,但他拥有极佳的技术理解力及判断力。从他与一些业内人士的交流中大约可以领略,乔布斯很在意科技发展的轨迹及影响,他总会问:是否有一些技术阻碍了一个细分市场变成大众市场?未来的技术发展对这个市场是促进还是毁灭?如果利用新技术生产出一款新产品,它能否创造新的价值?因为这些问题,他在创作iPod时没有参与一度兴旺的PDA领域,而在进军手机领域时,iPhone必须能够流畅的浏览完整网页。
“人文”意味着什么?
曾是乔布斯搭档的约翰·斯卡利一言以蔽之,乔布斯“总是以‘用户的体验将会因此变成怎样?’这个视角来看待很多事情。”
或许跟他是个被寄养的孤儿有关,乔布斯很在意感受。据说他会在品尝过两只看起来差不多的梨子之后,说一个是他吃过的味道最好的,另一个则难以入口。而他对高科技产品所能提供的用户体验更是格外在意。一本名为《代号姜汁》的书曾这么样描绘乔布斯见到制造电动助力滑板车Segway Scooter的创业者时的场景:即使乔布斯为这款产品的潜力兴奋的一宿未睡,他还是忍不住痛斥对方的工业设计:“我觉得这是屎!它的外形不创新、它不优雅、也感觉不到人性化。你拥有让人难以置信的创新的机器,但外形看上去却非常地传统。”
相比之下,苹果设计的产品则提供了令人意外的丰富体验。第一代iMac那半透明的果冻色惹人喜爱,晶莹剔透的iPod则拥有一种“令人震惊的无色”,Macbook Air轻薄的令人不敢相信,甚至苹果即将动工的未来总部Apple Campus 2.0,也拥有乔布斯追求的美感:飞碟一般浑圆、扁平、以金属和玻璃为骨骼肌肤,闪烁着未来主义的气息。而它仅高四层,周围有80%是空地,将被种上6000棵树木,充满人性化和宜居感。
但对于乔布斯来说,以清晰的头脑从科技、人文两个角度把所有需要审视的问题都梳理一番,并不等于完成设计。曾有一名记者与他聊到创新,他的回答非常直白:“我对创新没兴趣,我只关心伟大的产品。如果你关心的是创新的话,那你最后只会列出我们作了哪些创新,一、二、三、四、五……就好像把这些东西堆起来就成了似的。”
因此,与其说乔布斯是心思细密的逐行列出用户愿意为什么付费,不如说他是在不停的努力中等待一个正确的、唯一的结果。就像米开朗基罗那句名言:“雕像本来就在石头里,我只是把不要的部分去掉。”
这个与创造力对峙的过程并没有太多章法可循。它就像你掷出一根针,目标是击中极远处另一根针的针尖。无论怎样修炼,创作者所能提高的只是大概的精度和力度,但为了偶然击中一次,需要百千次的尝试、不停的自我询问,以及承受这一过程带来的渺小感。而且,越高明的创作者,越会给自己设定一个最难的目标。
乔布斯承认,他所参与的经常是个痛苦异常的过程。在一次接受《滚石》杂志采访时,乔布斯承认:“我老是被那些更具革命性的改变所吸引。说不清是为什么。因为他们更难企及,更压抑。而且你总是要度过一个所有人都会告诉你已经彻底完蛋的阶段。”
几乎所有苹果产品和皮克斯的动画都曾面临“彻底完蛋的阶段”,而乔布斯经常不惜推倒重来。制作近四年的《玩具总动员》第一集就曾进退失据,即使公司亏损不止,乔布斯仍放了所有人去度半年的长假。而2001年发布的第二代iMac,最初的模型更像上一代产品的缩小版本。乔布斯承认:“没有什么不好,其实也挺好”。但“挺好”并不等于“正确”。找不到改良方案的乔布斯干脆把负责工业设计的乔纳森·艾夫叫到自己家中,两人一边在庭院中散步一边讨论:“每件东西都必须有它存在的理由。如果你可能需要从它后面看,为什么必须要一个纯屏显示器?为什么必须在显示器旁放一个主机?”不久后,乔布斯突然听到了内心的声音:“它应该像朵向日葵。”
此类濒死体验足以把创作中所有不必要的杂念洗去,同时擦亮那些真正可以闪耀光芒的事物。正如乔布斯的信徒、Twitter创始人杰克·多西多年后所总结的:美来自于一个对于艰难挑战的克服过程,并最终回归于一种简单的状态。
真正的美是无需证明的。而倾尽心血的创作者也总会在某个时刻心绪平静的意识到作品的完成。“我还记得与乔布斯还有其他人每天从晚上9点工作到夜里1点,只为第一台iPod的用户界面进行讨论。每天都为界面如何更简洁一些进行测试。当有一天我们看着彼此,说:‘哦,我们为什么还想把它做成别的样子呢’,我们知道我们到了终点。”iTunes和iPod的首席软件设计师杰夫·罗宾说。
4. 旅途就是回报
乔布斯深爱自己的作品。有一名苹果公司前任董事曾对我回忆起一段奇特经历:开董事会时,乔布斯突然心血来潮,说皮克斯刚刚制作了一段动画短片,我们一起去看吧。于是所有人一同驱车从苹果总部去至皮克斯总部,乔布斯带领所有人一遍又一遍的观看那短片。多年之后,那位董事仍然很难完全理解一个作品能带给乔布斯的喜悦感。
而乔布斯本人也说,苹果能够在电脑领域坚持下去的唯一原因,是他和他的团队是整个行业里唯一热爱电脑的人。英特尔的CEO、戴尔的CEO甚至微软的CEO都并不发自内心热爱电脑,可苹果爱。
但无论怎样舐犊情深,他终究懂得好的创作者是不能滞留于一地的——就像他的偶像鲍勃·迪伦从民谣抗议歌手变为摇滚乐手,而他喜爱的诗人威廉·布莱克早年以精雕细琢文字著称,后来返回到天真野性的风格上。1997年他回到苹果时,一度办公空间过于拥挤,乔布斯突然发现有个房间里摆放着许多陈旧的麦金塔电脑。他对身边的人说:“把它们清走。”这些电脑被送到了斯坦福大学。
这种无情是刻意的。“如果你希望过有创意的一生,比如当个创作者,你就不能太在意过去。你必须有意愿把你曾是谁、你曾做过什么都抛开。我们是谁?通常我们是我们好恶习惯风格的组合。其核心是我们信守的价值,以及基于此做出的决定与行为。外界总希望将你的形象固定下来,但这就让你很难始终当一个开拓者。”乔布斯说。
在他看来,那些有创造力者都必须拥有丰富的人生:
创造力就是找到事物之间的联系。当你问有创意的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会觉得有点点负罪感,因为他们并非真的“做到了”,他们只是看到了一些联系。有些事儿对他们就像是显而易见的。这是因为他们能把种种体验关联起来,并吐故纳新。他们能做到这点是因为他们有更多的体验,而且他们思考这些体验比其他人更多。
很不幸的,这能力并不多见。行业里的多数人并没有多元的经历。所以他们没有太多的点去连接成线,所以遇到问题时,他们只能完成缺乏广度的线性方案。一个人越充分的理解人性的体验,设计的就越好。
的确如此。即使对于乔布斯这样一个拥有彪悍内心的人,风云流变的人生经历依然在他的作品上留下深刻烙印。年轻时他喜欢对工程师说“旅途就是回报”,他也义无反顾的踏上了一条激流般奔涌的旅途。
20岁的乔布斯沉迷于新技术带来的冲击力。凭借绝佳的直觉和海绵般的吸收能力,他先后抓住了几个重大的科技突破:先是简陋的个人电脑,随后是在施乐公司的实验室里看到图形操作界面和鼠标,还有是离开苹果之后被朋友带去皮克斯,看到了电脑制作的三维动画。
与许多同时代美国人一样,那时的他对美国的制造业有着轻微的自卑,反而迷恋德国和日本的工艺。拜访过许多日本企业后,他在内心将索尼视为一个标杆,而在开发麦金塔时,他又从德国找到了青蛙设计公司做外包。当年的乔布斯钟爱豪华汽车,其梦想也是生产电脑业的保时捷。
但随着这个年轻的艺术家被苹果的董事会驱逐,他矫枉过正的走向了极端。无论投资皮克斯,还是创建NeXT,乔布斯都一根筋地相信,最好的技术加上最好的设计才是最好的产品。这让他的努力充满匠气:用一年时间只设计出一台电脑的外壳、幻想皮克斯那些专业的3D动画技术能被普及到每台个人电脑里、生产出昂贵的NeXT电脑却不知该面向个人电脑市场还是商用机市场……
就在频密的失败将乔布斯打至自信的谷底时,两件事拯救了他。
首先是,1991年他结婚了。婚姻生活让自以为是的乔布斯从新认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如果说年轻时追求最佳体验的他是粗线条的——一切只用最好的:买保时捷跑车、请贝聿铭给设计自己的房屋、如果找不到称心的家具,就只买了一个床垫扔在房间里——婚后的乔布斯开始体察那些更细微、更适合不同场景的感受。
1994年,他接受《连线》杂志采访时,讲到了自己买洗衣机的故事,完整展现了他当时的变化:
我们家刚刚买了一个新的洗衣机。我们以前的洗衣机不怎么样,所以我们用了点时间了解它们。结果是,美国人造的洗衣机根本不对路,欧洲人的产品就好多了,但欧洲的洗衣机又需要两倍的时间!但是呢,它们大概只需要美国同类产品1/4的水,而衣服上残留的清洁剂也少得多。最重要的是,它们不会毁坏你的衣服。它们用了少得多的肥皂、少得多的水,而它们洗出来的衣服干净的多、柔软的多,也能多穿些日子。
于是我们家用了些时间讨论:什么是我们希望取舍的?最终我们谈了很多有关设计的事情,同时也有很多涉及我们家的价值观。我们真的在意是在一个小时内洗完衣服,还是一个半小时?我们是否真的在意衣服穿起来极为柔软,并耐久?我们是否在意用更少的水?我们用了大概两周的时间,每天晚上在餐桌上讨论这些事。我们围绕这个话题反复讨论,而谈的就是关于设计。
不久之后,皮克斯的成功进一步证明乔布斯的改变是正确的。足足有十年时间,乔布斯希望皮克斯出售高品质的软件和电脑,但乏人问津。可当它这些技术被制作成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很快就获得了3.6亿美元的票房——它点醒了乔布斯:最好的科技固然重要,但如果不能提供给人们美好的体验,无异于屠龙之术。
此时已是1995年,距离乔布斯上一次取得巨大的市场成就已经过了11年。但乔布斯从此踏上了新的轨道,像皮克斯的口号一样,他开始追求“艺术挑战科技,科技启迪艺术”。
回归苹果后,乔布斯几乎将自己的新领悟发挥到了极致。他发布的第一款产品iMac虽然拥有果冻般诱人的彩色外壳,但它的所有配置都与前一代麦金塔电脑几乎一样。仅靠其外壳,苹果就在三年间卖出了500万台iMac,且利润高达23%。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期里,苹果宛然一家糖果店,所有商品都精巧可爱:向日葵般的iMac、冰块一般的G4 Cube、颜色绚烂的iPod mini……
但在2005年前后,乔布斯风格再次巨变。那个几乎可以在举手投足间创作出诱人设计的乔布斯突然转为返璞归真的素朴风格。2007年之后,无论iPhone、iPod touch、第三代iMac还是iPad,它们都不再拥有炫目的外表,而苹果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在一些更朴实的体验提升上:轻、薄、更高分辨率、完整的金属注塑,甚至更快的拍照速度。更为重要的是,权倾一时的乔布斯可以利用其资源和谈判能力迫使音乐界、电信业、出版业追随他的方向。这种跨界的高度统一的完整体验是同行无人可以企及的。
直至今日,苹果仍然没有像四年前人们预期的那样推出彩色外壳的iPhone,甚至针对青少年市场的iPod touch也只有黑白两色。毋庸置疑它们的工艺,但乔布斯为何丝毫不愿再讨好市场了呢?偶尔,我会做出悲观的结论:日益加重的癌症让他达到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界。
5. 此后
乔布斯一生中说过很多狂妄的话。
年轻时,他对沃兹尼亚克讲,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人类的引路人;成名之后,他对记者说自己的梦想是“在宇宙中留下一点印迹”;而在2007年发布iPhone时,他打出的口号是“重新发明电话”。
言者有心,听者无意。但在他人生结束时,令人惊讶的,这些豪言全部成真了。
那么,关于死后,乔布斯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吗?
“我没怎么考虑过遗产问题。我只想在新的一天到来时能睁开眼,和那些伟大的人聚在一起,然后满怀信心地去创造一些使我们和他人所喜爱的事物。”2007年时乔布斯说。此时他的癌症已经深重,但他显然希望死后继续创作。
我想,在某处,他这个愿望一定会被实现。
《JOBS》最后一章
我的激情所在是打造一家可以传世的公司,这家公司里的人动力十足地创造伟大的产品。其他一切都是第二位的。当然,能赚钱很棒,因为那样你才能够制造伟大的产品。但是动力来自产品,而不是利润。斯卡利本末倒置,把赚钱当成了目标。这种差别很微妙,但它却会影响每一件事:你聘用谁,提拔谁,会议上讨论什么事情。
有些人说:“消费者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但那不是我的方式。我们的责任是提前一步搞清楚他们将来想要什么。我记得亨利·福特曾说过,“如果我最初问消费者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应该是会告诉我,‘要一匹更快的马!’”人们不知道想要什么,直到你把它摆在他们面前。正因如此,我从不依靠市场研究。我们的任务是读懂还没落到纸面上的东西。
宝丽来的埃德温· 兰德曾谈过人文与科学的交集。我喜欢那个交集。那里有种魔力。有很多人在创新,但创新并不是我事业最主要的与众不同之处。苹果之所以能与人们产生共鸣,是因为在我们的创新中深藏着一种人文精神。我认为伟大的艺术家和伟大的工程师是相似的,他们都有自我表达的欲望。事实上最早做Mac的最优秀的人里,有些人同时也是诗人和音乐家。在20 世纪70 年代,计算机成为人们表现创造力的一种方式。一些伟大的艺术家,像列奥纳多· 达· 芬奇和米开朗基罗,同时也是精通科学的人。米开朗基罗懂很多关于采石的知识,他不是只知道如何雕塑。
人们付钱让我们为他们整合东西,因为他们不能7天24小时地去想这些。如果你对生产伟大的产品有极大的激情,它会推着你去追求一体化,去把你的硬件、软件以及内容管理都整合在一起。你想开辟新的领域,就必须自己来做。如果你想让产品对其他硬件或软件开放,你就只能放弃一些愿景。
过去,不同阶段有不同的公司成为了硅谷的典范。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惠普。后来,在半导体时代,是仙童和英特尔。我觉得,有一段时间是苹果,后来没落了。而今天,我认为是苹果和谷歌——苹果更多一些。我想苹果已经经受住了时间的检验。它曾有过起起伏伏,但如今仍然走在时代的前沿。
要指出微软的不足很容易。他们显然已经丧失了统治地位,已经变得基本上无关紧要。但是我欣赏他们所做的,也了解那有多么困难。他们很擅长商业方面的事务。他们在产品方面从未有过应有的野心。比尔喜欢把自己说成是做产品的人,但他真的不是。他是个商人。赢得业务比做出伟大的产品更重要。他最后成了最富有的人,如果这就是他的目标,那么他实现了。但那从来都不是我的目标,而且我怀疑,那最终是否是他的目标。我欣赏他,欣赏他创建的公司,很出色,我也喜欢跟他合作。他很聪明,实际上也很有幽默感。但是微软的基因里从来都没有人文精神和艺术气质。即使在看到Mac以后,他们都模仿不好。他们完全没搞懂它是怎么回事儿。
像IBM或微软这样的公司为什么会衰落,我有我自己的见解。这样的公司干得很好,它们进行创新,成为或接近成为某个领域的垄断者,然后产品的质量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些公司开始重视优秀的销售人员,因为是他们在推动销售、改写了收入数字,而不是产品的工程师和设计师。因此销售人员最后成为公司的经营者。IBM的约翰·埃克斯是聪明、善辩、非常棒的销售人员,但是对产品一无所知。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施乐。做销售的人经营公司,做产品的人就不再那么重要,其中很多人就失去了创造的激情。斯卡利加入后,苹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是我的失误;鲍尔默接管微软后也是这样。苹果很幸运,能够东山再起,但我认为只要鲍尔默还在掌舵,微软就不会有什么起色。
我讨厌一种人,他们把自己称为“企业家”,实际上真正想做的却是创建一家企业,然后把它卖掉或上市,他们就可以变现,一走了之。他们不愿意费力气打造一家真正的公司,而这正是商业领域里最艰难的工作。只有做到这一点你才能真正有所贡献,为前人留下的遗产添砖加瓦。你要打造一家再过一两代人仍然屹立不倒的公司。那就是沃尔特· 迪士尼,还有休利特和帕卡德,还有创建英特尔的人所做的。他们创造了传世的公司,而不仅仅是赚了钱。这正是我对苹果的期望。
我不认为我对别人很苛刻,但如果谁把什么事搞砸了,我会当面跟他说。诚实是我的责任。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事实证明通常我是对的。那是我试图创建的文化。我们相互间诚实到残酷的地步,任何人都可以跟我说,他们认为我就是一堆狗屎,我也可以这样说他们。我们有过一些激烈的争吵,互相吼叫,那可以说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我在别人面前说“罗恩,那个商店看起来像坨屎”的时候没什么不良感觉。或者我会说“天啊,我们真他妈把这个工艺搞砸了”,就当着负责人的面。这就是我们的规矩:你就得超级诚实。也许有更好的方式,像个绅士俱乐部一样,大家都戴着领带,说着上等人的敬语,满嘴华丽委婉的词汇,但是我对此不太在行,因为我是来自加利福尼亚的中产阶级。
我有时候对别人很严厉,可能没有必要那么严厉。我还记得里德6岁时,他回到家,而我那天刚解雇了一个人,我当时就在想,一个人要怎样告诉他的家人和幼子他失业了。很不好受。但是必须有人去做这样的事。我认为确保团队的优秀始终是我的责任,如果我不去做这件事,没有人会去做。
你必须不断地去推动创新。迪伦本来可以一直唱抗议歌曲,可能会赚很多钱,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必须向前走,1965年在民谣中融入电子音乐元素时,他疏远了很多人。1966 年的欧洲巡演是他的巅峰。他会先上台演奏原声吉他,观众非常喜欢。然后他会带出The Band 乐队,他们都演奏电子乐器,观众有时候就会喝倒彩。有一次他正要唱《像一块滚石》,观众中有人高喊“叛徒!”迪伦说:“搞他妈个震耳欲聋!”他们真那样做了。披头士乐队也一样。他们一直演变、前行、改进他们的艺术。那就是我一直试图做的事情——不断前进。否则,就如迪伦所说,如果你不忙着求生,你就在忙着求死。
我的动力是什么?我觉得,大多数创造者都想为我们能够得益于前人取得的成就而表达感激。我并没有发明我用的语言或数学。我的食物基本都不是我自己做的,衣服更是一件都没做过。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赖于我们人类的其他成员,以及他们的贡献和成就。我们很多人都想回馈社会,在历史的长河中再添上一笔。我们只能用这种大多数人都掌握的方式去表达——因为我们不会写鲍勃· 迪伦的歌或汤姆· 斯托帕德(Tom Stoppard)的戏剧。我们试图用我们仅有的天分去表达我们深层的感受,去表达我们对前人所有贡献的感激,去为历史长河加上一点儿什么。那就是推动我的力量。
苹果到底给了你什么,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
买了个苹果又怎么样,是性价比高呢,还是为了装B。下个软件、游戏都要收费。在中国,在现在的消费水平,有几个买得起用的起的。
老乔身价亿万富豪,又为慈善做了多少贡献,出了多少力(毫无记录。还拒绝了盖茨和巴菲特的慈善邀请)。
在我看来了就是一个崇尚英雄主意的,个性鲜明的自私企业家而已。
佛家讲究因果报应,有钱了,有名了一定要做些善事才会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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